子脱不了干系,但是大家却都心照不宣,而这样的事情,一旦揭穿出来,对于皇族将是大大不利。
世家手中没有十足的证据说这起事件与太子有关,皇帝更不可能真的自我揭破,所以韩漠大言不惭是太子吩咐,皇帝却也是无法反驳。
“既然太子令你率领豹突营回京,为何你又领了西北军回京?”皇帝森然道:“你是京军之将,怎敢插手边军之事?”
韩漠面不改色,拱手平静道:“回圣上,这都是大将军所令!”
“大将军所令?”
“是!”韩漠淡定道:“大将军得知京中有变,便下令由臣调动西北军回京勤王!”
皇帝咄咄逼人:“但是朕却得到禀报,你在西北大营与临阳关总兵伍天绍发生争执,更是亲手斩杀伍天绍,可有此事?”
皇帝此言一出,朝堂震惊。
伍天绍是何人?
边关大将,一关总兵,萧怀玉手下第一勇将!
皇帝竟说韩漠亲手斩杀了伍天绍,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
韩漠早知道该来的必来,而且皇帝的招术,似乎和自己这几日所想一样,先来上一阵狂轰滥炸,将诸般罪责扣在自己身上,让自己无暇应对,最后再当朝逼迫自己交出兵符来。
有罪之将,收缴兵符,自然是天经地义之事。
韩漠并没有犹豫,声音很是恭敬:“有!”
众皆哗然。
韩漠竟然自承斩杀伍天绍,那么皇帝所说自然是事实了。
当下便有数名皇派朝臣出列怒斥道:“韩漠,你这是造反。伍天绍乃边关大将,镇关总兵,你有什么资格擅自斩杀?”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一名花白胡须的老官员连连跺脚,“便是伍天绍有天大的罪过,自有圣上和大将军裁决,你区区一个御林军指挥使,有何资格斩杀边关大员?”
“圣上,韩漠擅杀边将,罪大恶极,臣请圣上治罪!”
一时间,二十多名皇派官员纷涌而出,纷纷斥责韩漠,更有不少人恳请皇帝从严惩处。
世家官员虽然想出列为韩漠说话,但是擅杀边关大员,这可不是小事,莫说是世家子弟,便是皇族中人,除了皇帝,其他人若是轻易斩杀边关大将,那也是罪责不小,此时韩漠已经亲口承认伍天绍是他所杀,世家官员想要辩驳,却也是无力去辩了。
韩玄昌已经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担忧,眼中满是焦急之色。
皇帝一抬手,示意众人不要喧哗,等到众人声音静下来,皇帝才向韩漠一字一句问道:“韩漠,你是御林军指挥使,为何要杀伍天绍?”
韩漠不急不躁道:“是大将军所吩咐!”
“胡言乱语。”皇帝厉声道:“伍天绍是萧大将军麾下战将,大将军岂会令你斩杀伍天绍?”
韩漠正色道:“臣不敢欺瞒圣上。大将军令臣调派西北军回京勤王,而且亲口嘱咐,平叛乃是最为紧要之事,中间遇到任何阻碍,一律清除,若有人胆敢阻扰调兵回京,杀无赦。臣奉大将军指令调兵,却受伍天绍阻扰,伍天绍更是欲动手杀臣,臣迫于无奈,才会按照大将军的嘱咐,出手杀贼。臣句句属实,不敢欺瞒,还请圣上明察!”
“韩漠,伍天绍若是阻扰,大将军为何不管,又怎用你出手?”朝下一名官员厉声喝道:“你这是一派胡言,不合情理!”
韩漠也不回头,淡淡道:“道理很简单,只因当时大将军不在西北大营!”
“不在西北大营?”那官员一怔,随即高声问道:“那大将军是在何处吩咐你调兵回京?”
韩漠平静道:“事发当日,大将军出了临阳关,亲自探看魏庆两国交锋形势。臣后来亦是在关外寻到,大将军这才在关外对臣下令!”
“可有人证?”
“大将军便是人证。”韩漠平静道:“圣上只需询问大将军,大将军自能为臣作证。”他镇定自若,对答如流,那些本来既担心韩漠之人见他准备充分,顿时微松口气。
只是韩漠此时却是心中冷笑,萧怀玉已死,死无对证,倒要看看皇帝如何查找口供,而且自己也并非全部欺瞒,萧怀玉临终之前,确实吩咐自己领兵回京平叛,遇到阻扰,可以毫无顾忌铲除。
皇帝明知道太子的阴谋,却还在这里演戏逼人,韩漠自然不会束手就缚。
你既然要演戏,我便陪你演一场。
……
既然事情直接牵涉到萧怀玉,那些臣子们便都不敢太过放肆,也不敢对韩漠步步紧逼,毕竟萧怀玉的威望太高,谁也不敢对萧怀玉有轻易的冒犯。
就在朝中气氛极其紧张之时,便听得一阵笑声响起,众臣惊讶间,却是见到皇帝抚须大笑着,更听得皇帝高声道:“韩漠,你不必害怕,朕只是试一试你的应变能力,你果然没有让朕失望!”
韩漠心中冷笑道:“我可从未害怕。至若试我的应变力?你当老子是三岁孩童吗?打一巴掌给一颗糖这样的花招,老子三岁就会用!”
皇帝本来冷厉的表情,此时却变得很是和蔼,温言道:“有人禀报朕,说你在西北斩杀了伍天绍,朕猜知其中定有隐情,果然如此。那伍天绍竟敢阻扰西北军进京勤王,当真是该死。你斩杀他,非但无过,反倒有功了!”顿了顿,眼中划过一道光,缓缓问道:“大将军令你领兵勤王,那么西北兵符,自然是在你的手中?”
韩漠微一犹豫,终于点头道:“正是。”
皇帝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忽见他平静道:“大将军兵符,乃是当年先帝亲手交给萧大将军。”他忽地伸出手,淡淡道:“将兵符交给朕!”
韩漠一愣,他本以为皇帝会有一大堆说辞,却是料不到他竟然会直接伸手来索取兵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