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帝一只手轻轻按着自己的脑门子,道:“却不知此番有多少学子有他们三人这样的血性?这群人代表了民心,他们的言语,绝不比那些言官的影响弱。”
“能够不投身世家门阀,自己苦读应试而来,终归是一些有骨气的人。”易空霆道:“依老奴之间,近两千学子,三五百人应该是能够聚起来的。这帮学子,入世未深,血气方刚,不解其中厉害,只要那三人点起火星,就能燃烧成一团大火!”
“派人好好盯着他们三人,办成此事之前,切莫让他三人出现意外。”燕帝平静道:“得民心者的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咱们要扳倒韩家,首先便要让他们大失民心才成。”说到这里,燕帝忽然一阵剧烈咳嗽,易空霆急忙道:“圣上,你……你要保重龙体才是啊!”
燕帝自己掏出龙帕擦拭嘴角,摆手道:“无妨。最近一阵子熬夜太多,身子有些乏而已。”随即问道:“是了,曹殷那边可有消息传回来?”
“上次来过消息,侯爷在庆国上京城身体偶有不适,不能长途颠簸,只能在那边歇养一阵子。”易空霆低声道:“这两日传来消息,侯爷的身体已经略有好转,再调养三五日,应该便可启程回国了。”
燕帝皱眉道:“该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圣上不必担心。”易空霆劝道:“侯爷行事素来谨慎小心,而且如今庆国正与我大燕联兵伐魏,他们必不敢对侯爷有伤害。侯爷几个月之内,两次出使,千里奔波,他乃金贵之身,如此辛劳,偶有不适倒也不奇怪!”
车行辚辚,在雨中穿街过巷,终是绕到皇城侧门,进了皇宫之内。
到得皇宫之内,另有马车乘换,径自往乾心殿驶去,到得殿外,易空霆率先下了马车,早有太监撑着雨伞上前来,易空霆小心翼翼扶着皇帝下了马车,只是一触碰到皇帝的手,易空霆心中却是骤然一紧。
这只手此时异常冰冷,易空霆禁不住看向皇帝的脸,只见那张棱角分明坚毅无比的脸庞此时却是苍白无比,方才车厢之中昏暗,没能瞧清楚,此时灯火之下,却是看得十分清晰。
诡异的是,皇帝自己似乎并没有感觉到异常,今日出宫办了一件事情,很是顺利,所以皇帝的脸上倒显得有几分轻松。
在易空霆的搀扶下,往前走出几步,皇帝终于感到了某种不适。
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骤然间就像有一桶冰冷的冷水从头上泼下来,身上的每一个毛细孔都变得寒冷无比,而这股寒意几乎是在瞬间就侵袭进入自己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胞。
特别是五脏之处,升起一种燕帝此生从来都没有感觉过的压迫感,就如同自己的五脏正在一点一点地凝结成冰块,正在一点一点地失去生机。
燕帝一时间根本不能走动,站立当地。
易空霆见燕帝停下步子,随即见到他脸上那苍白之色愈加明显,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颤声道:“圣上,你……!”
燕帝的脸色愈变愈白,而那一双眼眸子深处,却显出痛苦之色。
殿前侍卫以及迎出来的太监都是茫然不解,可是每一个人都能够清晰看到燕帝脸色的变化。
只片刻间,燕帝那张脸竟是比白雪还要苍白,完全没有了人色,诡异恐怖。
更恐怖的是,在燕帝的眉毛处,竟在短暂的时间内结出了一层寒霜。
易空霆知道大事不妙,立刻道:“速去太医院传孔太医!”两手同时探出,分别扣住燕帝的手脉,将自己身体之内的劲气迅速输入燕帝的体内。
此时此刻,易空霆只能如此选择,他只能将自身修炼的劲气输入皇帝的体内,帮助他抵挡住那股子突如其来的寒意。
乾心殿前,君臣之间对面而立,燕帝脸上的肌肉抽搐,神情痛苦,而易空霆则是全力输入劲气帮助抵挡寒气,那股寒气甚至从燕帝的体内向外蔓延,侵袭易空霆。
易空霆神情凝重,以一身的劲气,同时为自己和皇帝抵挡寒气。
细雨绵绵,两名小太监一前一后为皇帝和易空霆撑着伞挡雨,他们近在咫尺,亦能感觉冷如寒冬的寒意往自己的身上笼罩过来。
时间迅速流失,两名小太监已经被冻的瑟瑟发抖,只是皇帝眉毛上的寒霜也开始化去,在皇帝的嘴角,却缓缓溢出鲜血来,那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落在地上,与雨水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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