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内心,还是让韩淑感到极其震惊和绝望。
凌磊抬起头,抬起一只手擦了擦额头汗水,咬了咬牙,似乎想拼上一拼,只是他还没有说出口,韩玄道已经大声道:“皇后娘娘,臣见你神色不好,可是凤体不适?外面风大雨大,娘娘还是进殿议事吧!”
方为清在旁看的分明,见到韩淑凌磊等人的神情,知道必有极大隐情,立刻高声道:“凌公公,娘娘让你说话,你赶快说来,不得隐瞒!”他瞥了韩玄道一眼,沉声道:“如今百官在此,你只要敢说真话,还没人敢当着皇后娘娘以及百官之面杀人!”
凌磊也知道韩漠已经到来,而且方为清此时为他壮胆,顿时定了定神,正要将代王是偷梁换柱的事儿说出来,却听得韩淑已经道:“凌磊,本宫……本宫身体不适,你……你扶本宫回去……!”
凌磊一怔,抬头看着皇后,一时间没有动弹,韩淑却已经厉声吼道:“你没有听到本宫之言吗?”
凌磊心下惊恐,不知道韩淑为何有此变化,但也不敢怠慢,急忙起身来,便要搀扶着韩淑回殿,却不料方为清不依不饶道:“皇后,且慢。臣斗胆,请问皇后要让凌公公说些什么?代王……是否另有隐情?”
“方为清,你好大的胆子!”韩信策厉声叱道:“你还真是得寸进尺了,你身为御史,固然可以上谏说话,却不是让你口无遮拦,目无尊上。皇后娘娘身体欠佳,你却在此信口雌黄,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这样与皇后娘娘说话?你自称忠于圣上,可是圣上刚刚殡天,你却在此对皇后不敬,该当何罪?”
“不错,方为清,你区区一个侍御史,现在是蹬鼻子上脸,还真将自己当成一个人物了?”
“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你方为清在这里亵渎皇后,按律当斩!”
“杀了他,杀了他!”
一时间,韩族官员纷纷叫喊起来。
方为清大笑道:“你们俱都是大燕臣子,娘娘没有发话,你们却在这里喊打喊杀,大肆叫嚷,又成何体统?我方为清对娘娘无礼,你们难道就是有礼?”他指着凌磊道:“皇后娘娘有旨意令这位凌公公说话,凌公公就该将话说出来!”
“不错,凌公公有什么话,尽管说出来!”
“皇后娘娘,如今正值非常之时,皇后娘娘有什么吩咐,尽管示下,我等便是拼了性命,也要遵循娘娘旨意办事!”
游岭一干人针锋相对,也大声叫起来。
这些人也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韩淑和韩玄道几句对话,看似莫名其妙,但是这些人却敏锐地嗅到其中的气味,清晰地感觉到了韩淑与韩玄道的尖锐对立。
这些人固然有几名是与方为清一样,真的是存了士人的骨气,不惜性命护卫皇权,但是更多的则是被韩青威逼利诱。
他们今日已经与韩玄道撕破脸,自知除非将韩玄道彻底斗垮,否则一旦等到这个机会过去,韩玄道真正地掌握大权,那么秋后算账必定是逃不了的。
皇后表现出与韩玄道的对立情绪,这自然是让这群与韩玄道撕破脸的官员得到了又一根救命稻草,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他们还是期望能够利用将韩玄道斗倒。
如果真的将韩玄道斗垮,不但这些官员可以摆脱韩玄道秋后算账的厄运,说不定日后还会因为斗垮韩玄道而得到重用。
也正因于此,他们自然要抓住凌磊这条线,明知道凌磊身上定然有隐情,当然不能放过。
皇后脸色苍白,曾经红润无比的嘴唇此时已经有些乌青,她的身体摇摇晃晃,看着殿前争执喧闹的大臣们,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韩玄道,再次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韩秦氏,只见韩秦氏正以一种爱怜的表情望着自己,而她身后的两名太监神色阴鸷,一看就知道是将韩秦氏完全控制在手中。
韩淑苦涩一笑,缓缓转过身,不再理会身后大臣们的争执,便要在凌磊的搀扶下回到殿中,她只走出一步,韩玄道的声音已经从后面传来:“皇后娘娘,臣等要议定圣上后事,但是却不敢擅做主张。娘娘方才说圣上有遗诏留下,还请娘娘将圣上的遗诏昭告群臣,我等知道圣上的意愿,也便可以按照圣上的意思办差!”
韩淑身体又是一震,并没有立刻回头。
韩玄道跪倒在地,高声道:“臣恳请娘娘即刻宣读圣上遗诏!”
“臣等请娘娘宣读圣上遗诏!”
秋雨之中,大批的臣子跪在湿漉漉的玉石地面上。
韩淑缓缓转过身,看了韩玄道一眼,眼眸子中充满了深深的恨意,她银牙紧咬,许久之后,终是一脸颓然无奈,抬手道:“来人,宣读圣上遗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