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执剑的濮人拦住,朱山指指自己的嘴,又哇啦了两句,大概是说只有他懂濮人的话,他们这才把他放了过去,其他人都被留在原地继续看着。
朱玉到了人群中间,见一位十五六岁的女孩躺在一个简陋的木榻之上,身下是一些新鲜的青草,木塔周围还摆着不少花和极其古怪她没见过的东西,大概是做法用的神物。
朱玉顾不上研究这些,一看小女孩面色铁青,神智不醒,浑身哆嗦,典型的中毒之兆,当下也顾不了什么礼节仪式,冲过去直接查看她的鼻息眼睛,再搭她的脉象,惊得面无血色。
看到这种情况,正在做法的巫师似有不满,想上来阻拦朱玉,被大族长吼了一句退到一边。
“哥,快叫锐哥哥来,”朱玉急道,“还有我的药囊!”
朱山当下也不敢迟疑,立即对大族长咕噜几句,大族长一挥手,即可就有人跑了下去,把翁锐叫了上来。
“玉儿,怎么样?”翁锐道。
“锐哥哥,”朱玉道,“她中了很奇怪的一种毒,后面不知怎么又吃进去了好几种毒,前毒未解,后毒还在加深,得先想办法把她吃进去的毒物吐出来,她现在身子极弱,内息时有时无,施针来不及了,你得先用‘真元循脉’护住她的心脉,还要帮她吐出来。”
“我知道。”
朱玉几句话翁锐就大概明白了情况,他深谙医理,自然不需要多讲,立即近前蹲下,搭上小姑娘的脉门,一股真气缓缓输入她的体内。
没过一会功夫,小姑娘身体就有了剧烈的反应,先是不断地扭动,似乎非常难受,后来转为身体弯曲又直起,并且幅度越来越大。
“你轻点……”
朱玉话音未落,小姑娘脖子一伸,“呕”的一声吐出了不少污物,颜色发黑,随即又连续几下,直到有些暗红这才停下。
“清水!”朱玉道。
马上有人把水递到朱玉手上,她坐上木榻,搂着小姑娘慢慢喝下一整瓢水,然后又把她放下,翁锐再次真元循脉,刚才喝进去的水又被他用真气逼吐了出来,看到颜色淡红,他才站起身来。
这时,朱玉已经查看完吐出来的东西,也询问了到底是什么动物咬伤,略一思索,从药囊狸拿出不同的三粒药丸给小姑娘服下,随后拿出银针,伸手点按穴位,飞快地施针,不一会功夫,十几处相关的穴位上就都插上了针。
朱玉歇口气,又连续行了两遍针,额头上上已经汗珠滚滚,确实耗费了不少功力,看见小姑娘呼吸平稳,脸上的黑青渐渐褪去,有了淡淡的血色,这才直起身来,微微一笑。
“剩下的我来吧。”翁锐道。
朱玉点点头退到一边,翁锐上前慢慢起出银针,再次推宫过穴,再帮她处理好腿上的咬伤,过了片刻功夫,小姑娘“嗯”了一声,慢慢睁开眼睛。
“哈欧!”
“呜嗷!”
围着的濮人一下子都欢呼起来,大族长见女儿醒了,跪在地上对着朱玉和翁锐就拜,所有在场的濮人也都跪了下来,巫师看看别人,最后很不情愿地也跪了下去。
翁锐和朱玉上前,赶紧把大族长扶了起来,大族长对这众人呜哩哇啦就说了很多,大家都在欢呼跳跃,可就翁锐和朱玉不明所以。
“哥,大族长在说什么?”朱玉问道。
“我也听不太懂,”朱山道,“大概说我们是尊贵的客人,几天晚上要给我们庆祝之类吧。”
“可我们的人毒还没解呢。”朱玉道。
朱山和大族长一说,他哈哈一笑,大声说了一句,就有人跑下去把钟铉和两个随从接了上来,早有人给他们送上解药,兵器也还给了他们。
事情就这么完满地解决了,现在也没人再提起钟铉擅闯禁地的事儿了,刚才还是敌对方的事好像也被忘了,翁锐他们一行人受到最高规格的接待,整个寨子也是欢声一片。
通过朱山半通半不通的介绍,他们大概明白了这是一个什么地方。
这里住着的濮人是百濮中濮系的一支,这里的寨子叫哈侗,大族长叫丹么,得病的小姑娘叫丹珠,她还有个哥哥叫丹巴,当时不在寨子里,那个把他们押上山寨得头领纳奇,还有其他不少人。
到了晚上,寨子中间的广场上已经升起熊熊篝火,年轻人围着篝火跳起了他们传统的舞蹈,肉香酒香四溢,濮人在用他们的方式迎接和感谢这几位尊贵的客人,到最后他们几个也都能被拉起来,加入了跳舞的行列。
由于翁锐他们有事在身,第二天就要出发,可朱玉硬是想见见咬伤丹珠的那头怪兽,因为她觉得这种毒太凶猛、太奇怪了,这对她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但那怪兽是这山上的神物,伤害不得,最后还是许多濮人勇士加上翁锐和钟铉帮忙,这才将怪兽抓住,朱玉采了满满两小瓷瓶怪兽的口涎,这才将它放掉。
当他们要离开哈侗山寨的时候,丹么大族长已经命人把他们的东西收拾好,放在了几匹小马身上,还送了不少东西。
别看这山里的马小,可耐力很好,走山路比平川里的高头大马和骡子利索多了。
丹珠身子还很虚弱,朱玉配了不少草药给她,还交代了使用方法,丹珠也是抱着朱玉舍不得她走,来送行的人很多,除了丹么大族长,还有一位新面孔,他就是听说妹妹被怪兽咬了积极赶回来的丹巴,听说他们要去夜郎国都柯乐城,便自告奋勇要送这些救了妹妹的恩人前往。
这个丹巴不但熟悉沿途的各种濮人话语,还懂不少汉话,这也让翁锐他们此行方便了许多,朱山更是高兴的不得了,他这次才知道自己的濮人话是什么水平了,这回可要再好好学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