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淡紫长裙,袖口和领口都绣着娇艳的牡丹,一头黑发挽成高高的美人脊,端坐如斯,贵气天成。
“姐姐生的好美!”丁忆灵眼睛都看直了,心直口快的赞叹道。
朱紫萱被丁忆灵的直爽逗笑了,她抿嘴笑了笑,“妹妹快坐!”
“哇,你的声音更美呢!”丁忆灵咋胡道。
这会连侍卫都忍不住翘上嘴角。
朱紫萱听了她直白又真诚的夸奖,那是全身上下都舒服啊,女孩子哪有不喜欢人夸的呢!
“快坐吧,妹妹也是乔俏可人,武功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丁忆灵嘿嘿两声,“姐姐快别取笑我了,你是看见我在下面惩罚那个恶霸了吧,嗨,我这人就是见不得不平事!”
“妹妹可知那人是谁?”
“不知,看他的穿着非富即贵吧?”丁忆灵已经提醒才有些后悔,刚才是不是冲动了些?
朱紫萱看见她的表情就有些明了了,想着回去要跟老将军说一声,不能让这位直爽的姑娘受了欺负去。
不等朱紫萱有时间按下这个事,周易贤就带着几个打手气势汹汹的上了月湖小店的二楼,他还怕丁忆灵跑了呢,透过帘子一见她在这里,大脑不经思考的就走了进来。
“好啊,你个死丫头,你在这呢!”周易贤走进雅间,伸手抄起一旁的茶杯,就将茶水泼向丁忆灵。
丁忆灵靠门坐着,朱紫萱坐在她的对面。
周易贤的视线正好被丁忆灵挡住了,否则他要是见到紫萱公主在,他还怎敢放肆?
丁忆灵余光撇见茶水泼过来,怕热茶烫伤朱紫萱的脸,忙起身用后背挡在朱紫萱的身前。
“姐姐小心!”
那茶水刚倒上不久,要真泼脸上,还真了不得。
辛亏是冬天,衣服穿的多,热茶泼在丁忆灵的后背上,只湿了件棉衣,里面的中衣都没湿。
茶杯落地之际,公主的侍卫已经将刀架在了周易贤的脖子上,安在也抽出剑来护在丁忆灵身前。
“大胆,敢行刺公主,你们都活的耐烦了吗?”公主的另一个侍卫亮出金牌,周易贤带来的人都傻眼了,纷纷扔下武器,跪在地上颤颤发抖。
周易贤也双腿打颤,跪了下去,一脸的讨好像,“是公主姐姐啊?贤儿真是该死,冒犯了姐姐!”
周易贤小时候长的也是唇红齿白的惹人喜爱,有次老将军将爱孙带到了宫里,他和几个皇子公主们在一起玩了半天,从此便叫朱紫萱公主姐姐了。
朱紫萱忙着查看丁忆灵有没有受伤,没有理会周易贤,周易贤艰难的咽了口唾沫,跪在那不敢起身。
“你没事吧?有没有烫到?”朱紫萱上下查看着丁忆灵的身体,“后背都湿了,走,咱们换件衣服去。”
丁忆灵惊讶的看着朱紫萱,“你是公主啊?”
朱紫萱点了点头。
“那我该叫你姐姐呗?”
不等丁忆灵说完,一旁的侍卫厉声喝道,“大胆!”这个女人,知道公主身份不仅不行礼,还跑这来认亲?真是大胆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朱紫萱轻声呵斥了那侍卫一句,“放肆!”又温和的看向丁忆灵,“谢谢你刚才奋不顾身的挡在我身前,你喜欢叫我姐姐,就叫我姐姐吧!”
丁忆灵听着有些迷糊,她的夫君是公主的弟弟,她不叫她姐姐,叫什么?
“好了,别愣神了,快跟我去换身衣服吧!”朱紫萱以为丁忆灵不说话是受宠若惊了,怕她湿着衣服着凉,忙拉着她进了雅间的里间。
原来这间雅间常年被公主包下来,她隔几天就会过来坐坐,里间放着她几件常服。
周易贤跪在地上,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说大了就是谋害公主,不说别的,让他爷爷知道了,也得把他的一层皮拔掉,说小了就是个小误会,几句好话就能了事。
朱紫萱趁着丁忆灵换衣服之际走了出来,坐在桌前端起一杯茶,轻声的说了句,“周小公子真是越来越出息了!”
周易贤忙向前爬了几步,跪在朱紫萱身前,“公主姐姐,我真不知道您在这啊,我要是知道您在这,给我吃熊心豹子胆,我也不敢进来放肆啊!”
朱紫萱撇了他一眼,“别叫我姐姐,我可没你这么不上进的弟弟!”
周易贤苦着张脸,“姐啊,我的亲姐啊,我错了还不行吗?您大人有大谅,饶了弟弟这一回吧!”
朱紫萱放下茶杯,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我问你,你的后院的小妾没有八十也得有一百了吧?”
周易贤脸色微红,“哪有的事,姐姐别听他们瞎说!”
“瞎说不瞎说你自己知道,那卖唱的女孩怎么招惹你了?你又要将她抢回府,这几年你欺男霸女的事干的还少吗?”朱紫萱说着语气就变得犀利起来。
周易贤缩了缩脖子,不敢狡辩。
“说,你以后能改好吗?”朱紫萱语气缓了缓。
“能!”周易贤信誓旦旦的说道。
“行,看在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过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以后再干坏事,我就让老将军扒了你的皮!”
“是是是,谢谢姐姐,我一定不干坏事了,光干好事,那弟弟我先走了啊,再见姐姐啊!”周易贤猫着腰往后倒着,不忘踢了一脚自己仍跪在地上的手下。
朱紫萱望着周老将军这个不争气的孙子叹了口气,可惜了老将军的一生英名啊!
丁忆灵换好了衣服,安月湖上的冰球比赛也将要开始了,铜锣响后,十个穿着铁滑鞋的男人上场,他们分为两组,各拿着一个滑竿,在场上抢夺一个木制的木盘。
丁忆灵看的津津有味,朱紫萱却有些心不在焉,频频的看向门口。
“怎么了姐姐?你在等人吗?”丁忆灵问道。
“哦,没,没有!”朱紫萱忙收回视线。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匆匆赶来,他撩开帘子,人未到话先到,“对不起,我来迟了!”
丁忆灵听着声音熟悉,男人一进屋,她就跳了起来,雀跃的跑过去拍了拍文若斌的肩膀,“文大哥,你怎么来了?”
朱紫萱和文若斌倒是一愣,只听丁忆灵继续热情的说道,“文大哥,自从上次分别后,我老想你呢,你怎么都不来看我?”
文若斌一进门就有一团粉红奔了过来,他楞了一下后才看清是丁忆灵,他还来不及跟她行礼,就看见她拉着自己的袖子一副很亲密的样子。
朱紫萱的脸色沉了又沉,文若斌本来是想急着解释的,但看见朱紫萱冒火的眼睛,他突然就笑呵呵的跟着丁忆灵热络起来。
“灵儿姑娘,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我还正想要去看看你呢!”
“谢谢文大哥,当初真是有劳你细心照料了!”
朱紫萱听到这再也忍不住了,她在京城苦巴巴的等他,他却悉心照料别的女人,“我有些不舒服,先走了,你们聊!”
文若斌在朱紫萱起身前,快走了两步按住了她放在桌子上的手,不让她起身。
“公主不知道灵儿姑娘是谁吗?”文若斌问道,手里加了些力气,就是不让朱紫萱抽出手来。
“她是谁?”朱文萱直白的问道。
丁忆灵坐在桌子前,拿起一片哈密瓜美滋滋的吃着,看着他们两握着的手还冲朱紫萱挑了挑眉。
文若斌不同于朱紫萱的郁结,他的心情大好,终于看见朱紫萱为他吃错,为他恼的样子了,一直以来,不是他单相思,公主对他也是有感觉的。
“公主,你还记得我说过你欠我一个人情吗?”文若斌嘴角含笑的问道。
朱紫萱默认的点了点头。
“灵儿姑娘是你六弟的王妃,而她的命,是我帮忙救的!”当然帮忙找的人也算啦!
朱紫萱有些愣愣的转头看向丁忆灵,丁忆灵正吃的香,她点了点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活以(所以),我叫你姐姐啊!”
朱紫萱的脸色缓了缓,一个猛劲,将手从文若斌的手里抽了出来,“我倒是真的要谢谢你呢,帮了我六皇弟的大忙,只是咱俩的约定呢?你什么时候能成为京都的第一富商啊?”
文若斌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别急,很快我就能将坐上第一富商的椅子了!”
“期限还剩下三个月了!”
“为什么要成为第一富商啊?”丁忆灵不解的问道。
“成为第一富商,我就能嫁给你的姐姐了!”文若斌毫无羞涩的说道。
朱紫萱抿着嘴偷笑,脸转向了窗外。
笑容隐退后,是更深的愁绪,当初朱紫萱不过是几句戏言,没想到文若斌就当真了。
皇室子女的婚姻向来由不得自己,父皇那么器重六皇帝,并将宫里的锦衣卫都交由他掌控,但他钟爱的王妃不照常不被认可,至今仍留在府中,不曾入宫召见嘛?
那么她呢,不过是一个受宠的公主罢了,驸马就真的能由自己决定吗?
朱子阳有些疲惫的坐在椅子上,今天皇后先是将他叫来,又将大学士的女儿召到坤宁宫,然后借口换衣赏,一去就是两个时辰之久。
他明白,这是父皇的授意。
他要怎么样才能打消父皇给他娶他人为妃的念头呢?
“王妃还没回来吗?”朱子阳问道下人。
“秉殿下,还没有,王妃吃过午饭后在安大人的陪同下出府了!”一个近身服侍丁忆灵的侍女答道。
“去哪了知道吗?”朱子阳的脸色不是很好,丁忆灵要是继续这样不守规矩,瞎玩胡闹下去,那离父皇肯定她的一天就更远了。
侍女小心的看了一眼六皇子阴沉的脸色,小声回答道,“奴,奴婢不知!”
“一问三不知,要你们还有什么用?”朱子阳厉声呵斥道。
小姑娘吓的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这时远处传来了丁忆灵和安在的说笑声。
“这个红鹰队还真的不错,今天的比赛太精彩了!”丁忆灵手里抱着一兜新出锅的炒栗子,兴高采烈的跟安在讨论今天的比赛。
“是,属下也觉得红鹰队不错,特别是那个十四号,球技确实很好!”安在说道。
彩蝶早在门前张望了,见女主子回来,忙走上去,小声说道,“王妃,殿下回来了,在轩书殿等了半天了,有些不大高兴!”
丁忆灵哦了一声,不再与安在闲聊,快步走向轩书殿,她一进门口就看见了地上跪着的小侍女。
“你出去吧,这不用你伺候了!”丁忆灵温和的说道。
小姑娘得了赦令,也不敢抬头看朱子阳的脸色,匆忙的退了下去。
丁忆灵坐在朱子阳身边的椅子上,一边包着栗子,一边问道,“怎么了?黑着张脸!”然后将包好的栗子送到朱子阳的唇边。
朱子阳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丁忆灵,张嘴含入口中。
“你干什么去了?”朱子阳的脸色缓了很多。
“我在府里闷的慌,安在就带我出去转了转,没干什么啊!”丁忆灵一副很无辜的表情。
但她的心里却直打鼓,难道她在月湖小店楼下打人的事,已经传到朱子阳的耳朵里了吗?
“红鹰队是干什么的?”
“哦,是打冰球的,我们在月湖小店坐了半天,在那还看见你姐姐紫萱公主呢,我们聊的很投机。”丁忆灵包了一个栗子放进自己嘴里,“还挺甜的!”
丁忆灵又给朱子阳包了一个,放进嘴里,“哎,子阳,你知道吗?原来文若斌是你姐姐的老相好呢!”
“是吗?”朱子阳听着丁忆灵叽叽喳喳的说话,郁结的心情好了很多,也不再那么心烦了。
“恩,我刚知道时也吓了一跳,不过他两也挺般配的!”丁忆灵评价道,“饿了吧?要不先吃饭吧?”
“那叫用膳!”朱子阳纠正道,他从来不注意这些小节,但今天的事让他明白,丁忆灵离王妃的位子还很远,很远,他必须要做些什么。
“好,用膳!用膳”
朱子阳伸手拽过要走的丁忆灵,一个用力,将她抱在怀里,“灵儿,为了我,为了我们的将来,我想让你学一下宫里的礼仪,也好随我一同入宫见我父皇和母妃,好吗?”
丁忆灵乖巧的点了点头,“行啊,没问题!”
朱子阳欣慰的抱着她,将头靠进她的颈窝,“对不起,让你为我受苦了。”
丁忆灵也抱着他的脖子,“没关系,我知道让你的亲人认可我还有些困难,我自小在山里长大,许多东西都不懂,但我会认真学的,总有一天,你的父皇会满意我的!”
朱子阳心里有些酸涩,他郑重的点了点头。
凤无双当初被召见入宫,带来了凤翔国皇上的信函,朱啸看完信函笑呵呵的说了句,“我安梁国还没有立太子,不如郡主先在行宫住下,感受一下我安梁国的民风民俗吧!”
就这样凤无双住进了行宫。
凤无双有一次在街上与三皇子的马车走了个对头,三皇子,安梁国最有潜力当太子的皇子。
“三殿下,我们郡主说让您先行好了!”金环从马车上下来,上前行礼说道。
一般皇子肯定要礼让一下,让凤无双先走了。但三皇子还就真不是一般的皇子,他自小身份高贵,处处享有优越的待遇,养成了骄傲自大的性子,他就果真让马夫先走了过去。
路过凤无双马车时,连一句客套话都没有,气的凤无双满脸的愤怒之色。
恰巧花千秋在附近乘着一辆非常不显眼的马车,他将整个过程都看在了眼里,在马车里的还有香秀。
花千秋放下了马车的帘子,嘴角含笑,一双魅惑的眼睛看向依偎在他肩头的香秀。
“拿下三皇子,有把握吗?”花千秋一手不轻不重的摩挲着香秀的腰,一手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
“主上这次要给我什么奖励啊?”香秀一双明眸看向这个让她痴迷的男人。
“我的小乖乖,你想要什么呢?”花千秋捏了一下她的腰间软弱,引得香秀婴宁一声,然后她嘴角的笑容都淡了去,眼里无比认真的看着花千秋邪魅的眼睛。
“你的心!”
花千秋嘴角的笑容不减,修长的手拍了香秀的屁股一下,玩笑的说道,“这可难了,我根本就没有长心,怎么办呢?”
花千秋不等香秀回答,“老常,走吧!”
香秀的话噎在了喉间,你真的没心吗?还是把心遗留在了别处?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