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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怀夏和诗絮晚也没闲着,参加了九玄宗的巡逻队,防止宗门被魔界的人趁虚而入。
第二年,云舒玉正在演武场练剑,越练越觉得心不平气不和,好像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云舒玉抬头看了一眼旁边打坐的沈岚雪、坐在树下擦剑的诗絮晚还有和豆子玩的叶怀夏,心中那种不妙的预感愈演愈烈。
松风道君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云舒玉差点没认出来松风道君,他平日里最爱的青色法衣上粘着鼻涕状的黑色粘液,散发着不祥气息。
松风道君站在演武场入口很沉默,脏污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言不发盯着地面。
演武场里的没有一个人开口问松风道君为何如此衣衫不整。
云舒玉收起松柏剑,立在原地。
沈岚雪收功站起,走到松风道君面前。
诗絮晚停下擦剑把桐君剑放到石桌上,起身站到松风道君对面。
叶怀夏把豆子塞回兽宠袋,收起嘴边的笑容。
“清辞……还有子年的本命灯……灭了。”
云舒玉突然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恍惚了一瞬才发现刚才并没有什么东西碎掉。
一片寂静过后,叶怀夏颤着声音开口:“师父,你在说什么……大师兄他们怎么会……”
怎么会死。
松风道君微微抬头,无声无息流下两行泪,拿出两柄长剑让它们悬浮在半空中:“灯灭的那一刻我就去了,可是……我没能救下他们……”
那两柄剑一柄是白清辞的重峦剑,一柄是易子年的多情剑。
它们剑身上原本的灵光消失了,云舒玉知道这是宝剑初生剑灵消失的表现。
松风道君声音带着巨大的痛苦,字字泣血:“域外魔物联合魔界入侵。那些域外魔物隐蔽能力极强,不被灵力所伤,被其杀死的修士会在一瞬间化为灵气……反哺天地。”
“清辞和子年……只留下了本命剑。”
怎么会?云舒玉愣愣看着松风道君,什么域外魔物能杀了大师兄和三师兄……太可笑了。
他不是在做梦吧?
松风道君按了按胸口,喷出一口血。
“师父!”
四人连忙过去想扶住松风道君。
松风道君稳了稳身子,摆摆手:“这次魔界的进攻已经挡下了。不过魔界因为联合了域外魔物,所以一次性派出多个渡劫道君,我这才受了些伤。”
“一会儿你们去把清辞和子年的剑送入剑冢,我得去闭关。”
松风道君说完就消失了。
云舒玉觉得耳畔嗡嗡作响,想哭但是泪腺好像已经干枯了。
如果不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松风道君怎么会在他们面前吐血?又怎么……会不送重峦和多情进剑冢……
白清辞六岁入藏剑峰,易子年十岁入藏剑峰,可以说是松风道君看着长大的。
叶怀夏最先哭出来,死死抱住重峦和多情:“怎么会……大师兄明明说了过一段时间就回来的,还有三师弟……不是还有泽兰师伯吗?为什么救不了他们?!”
“师姐,我一会儿就和师父请示去上战场!”诗絮晚眼眶红得吓人,眼泪不自觉地流出,“我要……让那群畜牲付出代价!”
云舒玉的眼泪终于落下来了,他怔怔看向沈岚雪,却发现——沈岚雪表情没变,眼眶也没红,但他那双天青色的眸子里却蕴含着深深的悲怆。
好像那里面藏着一个孤独的灵魂,现在的一切那个灵魂都经历过,再经历无非是徒增伤感,不会悲痛欲绝也不会痛哭流涕,走向既定的结局,改变不了一点结果。
云舒玉眨眨眼,发现沈岚雪也在哭,眼眶很红,只不过没发出什么声音。
第二天,重峦剑和多情剑入了剑冢。
九玄宗的剑修去世后都要把本命剑送入剑冢,等待有缘人再次带它们离开。
如果剑主人生前不愿,或者本命剑不愿意也会按照他们的想法来办。
白清辞和易子年没有留下任何遗言,他们的剑也没了剑灵,所以要送入剑冢。
云舒玉没什么真实感的进了剑冢,看着叶怀夏把剑插在土包上,然后自己再恭恭敬敬鞠了三次躬,最后又离开剑冢。
剑冢最近两年多了不少新进来的剑——九玄宗去的一百个人里面很多都是剑修。
没有更多的时间让他们沉浸在悲伤之中,接下来的日子,藏剑峰上所有人都在努力修炼。
仙魔大战也没有停止,就算修真界众人研究出域外魔物的弱点,也改变不了这场战争是一场持久战的事实。
镇压魔界的封印松动是默认的事实,可是真要把封印堵上——那可是拿命填啊!还是拿大乘、渡劫期修士的命去填。
人都有私心,也都惜命,达到大乘、渡劫期的修士哪一个不想飞升?就算现在浮生大世界很久没人飞升,但谁又能说准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就能飞升了?
各大宗门议事时没人提,仙盟也没人提这件事。
大乘和渡劫期的道君也代表着一个宗门的底气,道君太少的宗门根本立不住脚。
广嘉道君作为仙盟之长也没提起。
他有他的顾虑,封印松动的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如果他先提出重新封印魔界的事,所有人的目光就会聚焦在九玄宗。
枪打出头鸟——到时候九玄宗被其他宗门联合着,整个宗门都填了封印大阵也不是不可能。
所有人都在等,等那么一个最先开口的人。
战争还在继续,修真界西南部已经被魔界侵占很大一部分了,被侵占的地方寸草不留,整日整夜燃烧着魔火。
妖界因为更加松散不服管教,被侵占的面积要比修真界大得多。
而修真界各大势力还在互相推诿,生怕自己在这场战争里多花几个钱,多死几个弟子。
直到——天地倒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