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是骑虎难下,只能避重就轻。
好在这里沿袭了汉代的文化,重要场合所穿都是冕服,所以这装备……
夏晨曦心下把这绿茶婊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遍后,笑眯眯道:“淑妃妹妹真是才色兼备,不过姐姐穿着木屐……”
未等夏晨曦说完,殿内一片哗然,都在议论帝后太过矫情。
不过只有龙啸天明白为什么,心里好似棉花糖,柔软甜蜜。因为她遵守了与他的约定,尽量避开为他人跳舞。
此刻,同殿的襄王正妃南宫芸有些不悦,缓缓起身,对着一个位份不高的娘娘说,“淑媛,你的雨花阁离凤栖宫最近,你速去为皇后取来丝履。”
“好,我这就去。”那叫淑媛的妃子起身,对着夏桀屈身一礼,便退了下去。
这一声吩咐,夏晨曦彻底放弃争辩,可怜巴巴的看着龙啸天,眼神好似再说,这可不能怨我。
龙啸天看了一眼,忍着笑意,端起酒杯,对隔桌的刘紫宸,“刘兄,请。”
“龙兄,请。”刘紫宸客气一下,忽然想起什么,附身过来,笑道:“没想到龙兄的人这么不受待见,这次第一次宴席,就被这么多人围攻,不知道这后位何时又会悬空。”
这人话里有话,龙啸天喝了一口酒,目不斜视,淡淡说道:“这人不被嫉妒,那就是庸才,看着她能化解一切,孤甚感欣慰。”
“希望龙兄能一直这么自大下去。”刘紫宸说完,放下酒杯,扶正身子。
同殿的琴逊和琴湖拿起酒杯,对着龙啸天和刘紫宸举杯。
二人也很是谦卑,都举杯回礼。
琴湖喝了一杯酒,靠近琴逊,“大哥,我觉得我在民间见过那个皇后。”
“帝后岂是你在民间可以看到了?”琴逊低声吼了一句,“今夜别闹事,免得给你毓哥哥添乱。”
“可是我真的好像看到过,就在墨水……”琴湖不服气,“而且她的下人还说她是梁王送给帝君的帝后。”
“这么远你也许是看花了眼。”琴逊了解自己的妹妹,连忙安抚,“你别发小孩子脾气,你不说你很聪明,不会相信那些骗人的把戏,怎么还相信市井之人的话?”
琴湖不想承认自己相信那画,憋着气,“好吧,也许是我眼花。”说完,心下还嘀咕,“人家真的见过嘛。”
不一会,那个淑媛娘娘带着陌钰,拿着一双雪白的丝履,来到了中殿。
淑媛推推陌钰,“把丝履给你加主子拿去。”
陌钰拿着丝履,颔首来到夏晨曦身边,不敢直视夏晨曦,战战兢兢跪下,低声道:“公……娘娘,奴婢为你换鞋。”
陌钰的异常,还有先前妺喜的话和龙啸天的失算,让夏晨曦多了几分警戒,下意识的看了看那双丝履。
只见那丝履里,闪耀着一道银白色的光芒,刺痛了夏晨曦的眼眸。
下一刻,夏晨曦的眸光里透着一丝杀意,可转瞬即逝。
她笑得很是灿烂,等着夜宴结束,她也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了,免得孙子装久了,别人真把她当孙子了。
夏晨曦脱了木屐,右手轻轻的划过衣袍,封住了右腿的几个穴位,优雅的穿上丝履,脸上未有丝毫异样,让人根本察觉不出那丝履里有文章。
夏晨曦故作虚弱状,柔声道:“姑姑,你主子我身子骨弱,你就在殿上伺候,那也不许去。”
她要保住陌钰,不能让陌钰离开她的视线。
见陌钰点头,夏晨曦媚笑的走向龙啸天,微微欠身一礼,轻吟道:“梁国君主,本宫想向你讨要手中的玉扇,不知道可否割爱?”
夏晨曦适才的举动,龙啸天看的清清楚楚,她适才点了自己右腿的穴道,难道那鞋子有问题?看来她是有话要对他说,故找借口靠近他。
“有何不可。”龙啸天应允了夏晨曦的要求,“帝后上前来取就是。”
夏晨曦缓缓走上正殿,来到龙啸天身边,附身接过他手中的玉扇,低声道:“这些婊子很是厉害,我们才来帝丘一日多,他们居然就把我身边的人给胁迫了,唱完这曲子,你让我退下,恢复血银魂的身份,容后我会详细禀告给你。”
龙啸天轻扬赤唇,将扇子递给夏晨曦,却暗中略带力道扯了一把……
夏晨曦没有防备,微微倾斜,险些倒地。
龙啸天连忙扶着,他低声在她耳畔道:“你自己小心一点,不要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来。”说罢,扶正夏晨曦,故作一脸责编,“你身子骨弱,悠着点,免得叫帝君担心。”
夏桀望着这二人,心下怒气难平,他就不信,这当初在夏宫差点半条命都没有的主,如今她如何玩转这后宫。
“谢君上嘱咐,奴家记下了。”夏晨曦微微欠身一礼,似笑非笑的说罢,步入正殿中央,轻声道:“南宫大人,四平调。”
夏晨曦话落,那若断若续的京剧音律响起,夏晨曦手持玉扇,摇曳的缜密绵延的碎步,轻舞手中玉扇。
但见她时而扇遮半面一颦一笑,时而背扇展露妩媚的身姿,音韵带词,夏晨曦轻启樱桃小口,优雅的唱道: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啊
玉兔又早东
那冰轮里海岛
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
恰便似啊
嫦娥离月宫
奴似嫦娥里月宫
好似嫦娥下九重
清清冷落在广寒宫
啊广寒宫
玉石桥斜倚把栏杆靠
那鸳鸯来戏水
金色鲤鱼在水面朝
啊水面朝
长空雁
雁儿飞
哎呀雁儿呀
雁儿并飞腾……
夏晨曦优雅婉转的声音,和她细腻传神的表演,将人物刻画的入木三分,像极了那深宫贵妃,堪称美轮美奂。
众人皆看痴了眼,沉静在夏晨曦那低回婉转的音韵里。
此刻,正殿上的刘紫宸呆萌的看着帝后,心下暗骂:“混账龙啸天,想拉拢我,还把这人间极品送给夏桀那个废物,真是暴遣天物。”
“龙兄,不知道梁国还有像帝后这样的尤物吗?”
尤物?!闻听刘紫宸的话,再看着夏晨曦的身姿,还有她额际渗出的几许冷汗,龙啸天虽笑脸盈盈,可内心却怒火中烧,案几下他的拳头早已握紧,好似要将夏晨曦捏碎一般。
“梁国自古出美人,这种女子算是次品了。”龙啸天不着痕迹的答非所问,端起酒杯,“刘兄要是喜欢这样的,只管来镐京,保证你周全还满意而归。”
刘紫宸咧嘴一笑,“但愿这不是美人计。”
龙啸天淡淡一笑,“我从不屑对任何人用什么计谋,所以刘兄大可放心。”
刘紫宸这话噎得不行,低哼一声,“就是不愿意和你多说话。”
“那就喝酒!”龙啸天淡漠说罢,喝了一口酒,目光直直的看着中央。
正殿中央,夏晨曦优雅的唱着,四妃心境各异,有欣赏的眼光,有嫉妒的眼光,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中央。
苼乐区,南宫毓陶醉在了夏晨曦优美的音律里,可他的心里却像打翻了五味瓶,不知是何味,他在内心道:“晨曦,你知道你多吸引人吗?”
……
一曲落,夏晨曦故作身体微微斜倾,好似要倒下一般……
南宫毓差点起身,龙啸天却是已经起身,就差冲出去,只是被龙澈给拽住了。
南宫毓知道他不能下去,因为他只是一个琴师。
龙啸天想去,却因为桌下这只手,告诉他,他不能。
夏桀知道这些妃子有些过了,立刻起身,“皇后,你没事吧?”
陌钰见状,也赶紧上前搀扶,道:“主子,你没事吧!”
夏晨曦故作定定神,柔声道:“皇上,臣妾失礼,臣妾身体有些累了,大概是前几天为皇上……”
夏晨曦还没说完,玉太妃便起身,“你身体这么差,还为了哀家表演,真是让哀家过意不去,你还是退下,先去休息吧。”
这时璃茉上前一步,对玉太妃微微行礼,转头对夏晨曦,“哎呀姐姐,妹妹真的不知道你身子骨这么弱的,如果知道的话,就不会强人所难让你跳了,怎么样了,还能走吗?要不要传太医。”
她语气里满是关心,面上却怎么也看不出关心来,更像是幸灾乐祸。
夏晨曦在陌钰的扶持下欠身道:“有劳妹妹关心了,些许小病而已,不须麻烦太医了,歇歇就可。母妃,皇上,妺喜今日,不能为母妃和皇上尽兴了,还请恕罪!”
夏桀终究很是狠不下心,叹气一声,“你身子有恙,朕怎么会怪罪你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谢皇上,那妺喜先行告退了。”夏晨曦低声谢恩,刚转身却听上官黎冷冷的道:“她哪里是身子骨差了,我看好的很呐!”
白矖虽不知道夏晨曦怎么了,可却知其中猫腻,出声道:“某些人在这舌燥紧,姐姐就不要见怪了,还是先下去休息吧!”
上官黎冷哼一声,白了一眼白矖,也没再说话。
一场闹剧收场,夏晨曦被陌钰扶着走出迎驾楼,里面又恢复了热闹。
夏晨曦一直在想着到底谁在背后暗算于她,是上官黎?璃茉?夏桀?玉太妃?还是那个襄王妃?不对,去拿鞋子是那个淑媛娘娘,她是何人?
到底是谁告诉夏桀,她是女子?!帝姬在后宫多年,都不曾有人看出?难道说阴韵知道?
夏晨曦脑子一片混乱,看看扶着自己的陌钰,猛地甩开她,寒声道:“姑姑,还记得当初是谁救的你吗?”
陌钰心神一慌,颤声道:“是公主……”
“我一直把你当亲人看待,你却为何要出卖与我。” 夏晨曦咬着牙,气愤不已。
陌钰一脸无奈,“公主,奴婢……”
“给我个理由,就算有什么苦衷都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夏晨曦负手而立,竟有一丝冷漠在里面。
陌钰一听,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哭道:“公主,奴婢对不起你,你杀了奴婢吧!?”说着,缓缓的闭上了双眼。
“你想死吗?”夏晨曦面无表情看着陌钰。这话像是客气的询问,也像是质问。
“奴婢……”陌钰只说了两个字,就停顿了下来,因为她看到了对面夏晨曦的双眸,那种眼神仿佛在看死人一样,一只纤手在她眼里变大。
陌钰见这架势,心道:公主还是要杀我了。想到这里不仅悲从心来,升起一股无名的凄凉。又闭上了眼睛。虽然知道这怪不得公主,自己出卖公主先,也算是罪有应得,只是心里还是期望郡主能够原谅于她。转而心里一叹:公主,姑姑对不起你,只求上苍能保佑你能渡过此劫,平安无事。公主,老奴先走一步了,下辈子再报答您的恩德。
这时陌钰的思绪一顿,便再无知觉了。
这发生不过都只是一瞬间。夏晨曦做完一切,也没离开,而是对着空气冷声道:“既然来了,为何不现身呢,难道还要我请你不成?”
一道黑影闪过,那人已经到了夏晨曦眼前,拍拍手道:“公主果然好手段!”
此人黑衣蒙面,声音沙哑,夏晨曦也难以分辨出对方是男是女。那双眼在黑夜中泛着冷光,有着浓烈的杀意,让人寒意顿生。
只是这双眼睛,夏晨曦感觉到非常的熟悉,似乎哪里见过,可却又不是自己看到的,难道是死去帝姬的记忆。
疑惑归疑惑,夏晨曦也不会把这人放在眼里,从刚才发现他在周围,到他来的时候所施展的武功,她一眼便看出了对方的真实。
夏晨曦冷言,“说!谁派你来的,我可以让你死的痛快点,不然,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吗?我倒想见识一下,你怎么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黑衣人沙哑的嗓音,言语间全然无惧,好像对夏晨曦非常的了解。
夏晨曦冷冷一笑,稍一运气,便发现异样,鞋上的银针有毒,脸色微变,心下很是气愤……
忽然,夏晨曦消失在原地,下一刻黑衣人眼里便失去了她的身影。
黑衣人心中一惊,却来不急任何动作,只觉得手臂一疼,便听到夏晨曦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说谁派你来的!”黑衣人眼里尽是不可置信,“你……怎么可能!”
原来夏晨曦已经到了他的背后,他的手此刻被夏晨曦扭成麻花,盘于后背。
“就算中毒,杀你,也绰绰有余。告诉本宫谁派你来的。”夏晨曦手捏的更紧了一分。
黑衣人面巾下的脸已经白了一分,暗咬牙关,这份忍耐力也确实了得。强挤出一点笑意道:“公主以为自己赢了吗?嘿!”
夏晨曦抓在后背的手,五指陡然张开。银光一闪,幕然间,另一只手也朝夏晨曦的面门抓来……
夏晨曦面色不变,身体下弯躲过了这一击。手抓住也不放开,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接下了那一道银光,左手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黑衣人刚才所射出的梅花镖。朝他的另一手划去。
黑衣人并不惊慌,中途又出三枚梅花镖,而被抓住的手也夹有一枚。夏晨曦想留其性命逼供,招式凌厉也都无要害之处。而黑衣人不同,招招狠辣,攻其要害。
黑衣人大喝一声,逃出了夏晨曦的攻击范围,心下大意之下,手只抓下了黑衣人袖口上的一块衣襟。
心下揣着这衣襟,也没去急着抓他,美目微偏,一个暗红的标记赫然在目。夏晨曦逐声道:“你是听雨楼的什么人?隐藏在夏宫是什么目的?”
“你怎么知道?”黑衣人惊诧异常,震惊莫名。
见到夏晨曦手上的布块,再看看自己手上的袖口,顿时明白,正欲抽身。
“我不管你在听雨楼里是什么职位,你回去告诉月君枫,他再派人来行刺我,我一定踏平他的听雨楼。”
“哼!就算你赢的了我,就以为能踏平我们听雨楼,未免也太可笑了点。别以为你在什么地方都是公主。可以对别人颐指气使。在我眼里你根本什么都不是。你让我说,我偏不说!”
谈话间黑衣人不知不觉已经把彼此的距离拉开了多许。他有信心这个距离,只要他想走夏晨曦拿他没办法,所以胆气也足上了很多。
咦,夏晨曦心里轻咦一声,此人好像对她怨恨已久。面上不动声色的道:“那可就由不得你了。”
话落,夏晨曦如鬼魅一般的身影,本让人无法做出反应,黑衣人还是低估了夏晨曦的实力。这次却没有什么疼痛,只觉得脸上一轻似乎少了什么。
“居然是你……”夏晨曦手上轻捻着一块黑巾,心里变的更加疑惑,脸上寒霜更也是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