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河台,久等夏晨曦不来,龙啸天铁拳紧握,一脸怒气。
“主子,要不属下再去问问妺喜?”黑鹰咽了一口唾沫,喏喏的问道。
“不需要。”龙啸天怒吼一声,飞身离开了月河台,她没有来,又没有出宫,肯定窝在碧莲阁。
龙啸天飞身落在碧莲阁的露台上,却发现白淳在初见亭里,心下不爽,“这臭道士在这里干嘛?他不是该去找阴韵吗?”
此刻,白淳久等夏晨曦,也有些无聊,起身朝着断梅树走去,他不明白了,一个身在皇权争斗中的人,怎么会去缅怀谁,他要去一看究竟。
“啊!”
白淳蹑手蹑脚的走到断梅树旁,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惊呼了一声。
见夏晨曦倒在血泊里,白淳瞪大了双眼,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闻听白淳的惊呼,龙啸天心下暗叫不好,纵身一跃,飞落在断梅树前,一个箭步上前,双手抱起血泊中的夏晨曦,“曦儿,你怎么了?”
白淳虽然发现了他,可他也想知道这冷血的梁王能为情做什么?故作惊讶,“梁王,你……你怎么会在夏宫?”
龙啸天懒得理会白淳,抱着夏晨曦就直接去了她的寝宫。
他一刻也不敢怠慢,蹭掉靴子,稳坐床榻,扶正夏晨曦软弱的身子,单掌下去,一股劲力由掌心发出,过渡到夏晨曦的体内。
白淳淡淡一笑,转身去小厨房生火,烧点热水。
不一会,白淳便端来热水,来到寝宫,“梁王,要是你不行了,可以让我来。”说完,来到床前,故作一脸心疼,拿着丝帕,小心翼翼的为夏晨曦擦拭嘴角边的血迹。
白淳一边擦拭血,一边假装哭泣,“九公主,你千万不要有事,不然微臣死一千次都不够。”
头脑昏昏沉沉,一阵哭泣声一直萦绕在夏晨曦的耳畔,她努力想睁开眼,可怎么都办不到,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喉咙里漾起一阵腥甜……
“呕……”一股热血再次喷出,几乎全都吐到了白淳的身上。
“啊……”白淳整个人都不好了,止住了哭声,扔了丝帕,瞪着嘴角露出笑意的龙啸天,“少得意。”
“贞人,还不去找个御医。”龙啸天抬手,拭去额角的汗水,虽然他不想让人知道她受伤了,可现在她脉象混乱,他必须走这一步。
此时,夏晨曦渐渐清醒,连忙张口,“不……不要!”她吃力的阻止自己受伤之事外传。
“你醒了。”龙啸天淡淡一问,抬手抓着她的手,“为什么我的内力不能全部过给不了你?”
夏晨曦缓缓依靠在床头,微微蹙眉,他的功力真是厉害,她都把自己又封了心脉,他照样可以输内力给她,可是这等于是伤害她,无心之失,她怎好意思埋怨。
“没事,我怕伤及心脉,所以封住了,不过全靠你,我才醒过来,现在没事,我自己调理。骜,我念一个药方,你记牢后,派黑鹰去朝歌抓药,千万不要在这附近药店去。”
夏晨曦勉强的撑起身体,她受伤之事一定不能外泄,否则会让那几波人有机可趁。
“还是我去吧。”白淳抬手一边擦着血,一边笑道:“如果梁王身边的人出动,就会有好几拨的人跟着,等你们抓好药,估计都下个月去了。”
夏晨曦很是好奇,白家到底帮谁,“你不会泄露我受伤的事?”
“你猜了?”白淳说完,冲着夏晨曦笑了一下,笑得很是妩媚妖孽。
龙啸天轻拍夏晨曦的肩,“告诉他吧,他不会说。”
“是不会?!还是不敢?”夏晨曦有心试探,她不敢相信任何一个人。
白淳呵呵一笑,“是不屑。”说完,没了笑容,冷漠以对,“需要就说,我还忙得很。”
夏晨曦知道他的底线到了,便念了药方,也没问什么,直接颔首一礼,以示感谢。
“小九儿不要忘记自己姓什么就好了。”白淳记下药房后,淡漠一言,便出了寝宫,离了碧莲阁。
夏晨曦叹气一声,正欲下床,忽然,手被龙啸天拽紧,“你有事?”
“为什么会受伤?!”龙啸天瞪着夏晨曦,眸子里都是怒气。
“我也不愿意啊,可是我打不过人家啊,再说了,我受伤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夏晨曦说着,欲要挣脱龙啸天的钳制。
可是,夏晨曦越挣扎,龙啸天越拽的紧,“这天下很难找出你的对手,你不可能输,除非你自愿。”
“你脑子有毛病吧?”夏晨曦有些无语,她这还伤着了,要不是有银雪宝衣,这会她都晕迷不醒了。
“说,到底是谁伤了你?”龙啸天心下乱七不糟,越想越气,要是能伤她,这人必定和他齐平,他不得不防。
“我都说了,这是我的事,你能不能不要蛮不讲……唔……”
该死的,就算每天能见她,这都止不住他心中的思念,还有这无穷的占有欲,难道幻术后,她真的不再爱他了吗?
龙啸天猛地勾住夏晨曦的后脑勺,低头吻上了她的唇瓣,力道强悍,好似要将夏晨曦碾压撕碎一般。
他动作粗野,好似一个被怒火充斥的野兽,恨不得将她吃下肚去。
夏晨曦心如小鹿乱撞,难道她只有被欺负的份?!
哼,不可能,夏晨曦张口就咬……
“嘶!”龙啸天一声低哼,松开了夏晨曦,用舌头舔了一下赤唇,这家伙,竟然咬了他一口。
“女人嘴,毒蛇牙。”夏晨曦抬手擦了嘴,睖着龙啸天,“我两样都有,你再敢对我用强的试试?”
“哼!”龙啸天无视夏晨曦的怒气,背过身去,唇角不自觉的扬起一丝笑容,他感觉得到,她不厌恶,她还爱着他。
夏晨曦气的咬牙,抬手摸摸自己红透的小脸,该死的,被人家强吻还这么兴奋……
“我这么做要是打乱你的计划,你不要怨恨我。”夏晨曦说着,下了床,正欲起身,可眼前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白痴,你真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龙啸天转身接住了要倒的夏晨曦,怒气说完,将夏晨曦放在床上,得意之余,低头亲吻了她的额头,“乖乖躺几天吧,这样你才不会破坏我的事。”
龙啸天安置好了夏晨曦,走到窗边,低声道:“黑鹰,通知月姑,该启动下一步了。”
“主子,柳氏一族那边?还是刘氏一族?”
黑鹰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畏惧,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龙啸天淡漠道:“刘氏一族吧。”
“喏!”黑鹰应声后,飞离碧莲阁。
*
这几日,龙啸天几乎都待在碧莲阁为夏晨曦疗伤。想着计划要开始了,她必定不安全,他的去黑羽堂走一次。
梁园行宫,龙啸天从碧莲阁回来,立刻召见黑羽堂四大护卫。
“主子,黑羽堂是你说了算,可也不能拿那么多势力来保护九公主……”
黑鹰知道是自己疏忽,才导致九公主受伤,可是也不至于要整个黑羽堂三分之一的能力来保护吧?
龙啸天喝了一口酒,把玩着酒杯,“黑鹰,最近你好似胆子越来越大了?”
“主子……”黑鹰本想说点什么,一旁的黑豹拉了拉他,示意不要多嘴。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龙啸天冷冷说罢,一股劲力带着酒杯,从窗户猛地扔了出去。
“不愧是主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落地,黑鹰顿时铁拳紧握,飞身来到了门外。
“风邢,你还有有脸来见主子?”黑鹰话落,双手划过衣袍,黑色飞镖在月夜下,银光四起。
月夜下,两个蒙面黑衣人,手拿利剑,二话不说,举剑裆下供给,并向黑鹰劈来,黑鹰轻轻一跃,甩开了那二个黑衣人。
那两个黑衣人互递颜色,一个拖住黑鹰,另一个黑衣人,冲进了正堂,“主子,可否让属下说几句?”
“在黑鹰杀死你的同伴之前。”龙啸天一脸淡漠,好似千年寒冰,叫人不寒而栗,“黑虎,你去数着,要是黑鹰在三十招没杀死对手,叫他直接回去黑羽堂。”
“喏!”黑虎抱拳一礼,一个瞬闪,就消失了。
龙啸天瞪着风邢,“你的时辰不多。”
风邢铁拳紧握,咬了咬牙,抱拳颔首,“主子,既然你无心要王权,为什么不给成王?”
“不爽!”龙啸天带着一丝玩意,伸了伸手,黑豹和黑狼立刻起身,为他从新拿来了酒和酒杯。
“主子,你明知道属下在为成王奔波,为什么不阻止?”
龙啸天喝了一口酒,不咸不淡,“不屑!”
“主子,燕国可是答应我们的要求,他们会向桀帝提亲,迎娶九公主,成为世子妃。不知道这样,主子还不爽,不屑吗?”
“嘭!”的一声,龙啸天捏碎了酒杯,黑豹和黑狼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齐齐在心下骂了一句“狗日的风邢!”
“看来明日孤王得让桀帝见见南国世子妃才行了?”龙啸天甩甩手,露出一抹狡黠,“你来告诉孤这些,难道是又要卖了你的主子不成?”
“主子?!”风邢扑通跪地,“属下从未卖过你,只是你不信属下,所以属下才……”
还没等风邢说完,黑鹰已经提着外面黑衣人的头颅进来,冷漠道:“风邢,你他娘的也太瞧不起本座了吧?这种人也想跟本座过三十招?”
黑虎也跟着进来,抱拳一礼,“主子,十五招。”
龙啸天又伸了手,黑狼立刻递上杯子,好在他聪明,多了拿了,为龙啸天满上酒,“主子,需要属下结果了他吗?”
“不要小瞧孤看上的人。”龙啸天淡淡一笑,算是默许了。
黑狼甚是兴奋,双手一甩,两把锋利的三齿狼爪就在手里了,抬手,伸出舌头添了一下狼爪,冷笑道:“风邢,咱们俩好久没打过了,本座好好与你玩玩。”
风邢知道,要是不打赢这四个人,他是绝对得不到机会的。
“你们四个一起上。”风邢冷冷说完,一手拍地,飞身出了房门,四人对视一下,不敢怠慢,跟着飞了出去。
那嘭的一声,内劲雄厚到龙啸天都为之一惊,看来这四个家伙用尽全力也只能与其打个平手。
霎时间,梁园的院子里劲风暴走,各种兵器碰撞声响起,无比激烈。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龙啸天见外面还没结束,便端着酒杯,起身走了出去,望着风邢和四大护卫打得难舍难分,他还站着上风,如此下去,他会得不偿失。
“嗖!”的一声,风邢立刻闪开,并一个玄身,接住飞来的东西。
顿时,院子安静了下来。风邢看看手中的酒杯,望着龙啸天,“主子,你这是?”
“说吧,你是何目的?”龙啸天伸出手,示意他把酒杯拿过来。
风邢立刻端着酒杯上前,单膝跪下,“请主子回镐京。”
龙啸天冷冷一笑,“是大哥要讲和了?还是她母亲要讲和?”
“主子,是上官太妃。”风邢说完,抬头,“主子,你就那么相信柳氏一族吗?”
龙啸天薄唇维扬,看了看他,“如果他能让唐王抢了孤地位,那也是他本事,就像大哥用你一般。”
“主子……”风邢隐忍着,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龙啸天抬手一挥,“回去告诉上官墨,只要她乖乖的做个太妃,孤不会对她怎么样,要是她心有不甘,孤叫她和他儿子一起去阎王那里报到。”
“主子,镐京虽然有唐王牵制成王,可他的势力乃是柳氏一族的,万一柳氏一族倒戈相向,帮助成王,那镐京……”
龙啸天听得出,他一心为谁,看来只能用险招了。
“孤的御林军也不是摆设。”龙啸天上前,抬手扶起他,“如果孤再给你一次机会,让你看着他们,你做得好吗?”
“主子,不可!”黑鹰立刻上前,出言劝阻。
“是啊,主子,这种人绝对不能委以重任。”黑豹很是气愤,抓着风邢,“混账东西,你拼什么跟着主子。”
“凭我比你们有本事。”风邢一挥手,推开黑豹,再度单膝跪下,“主子,谢谢你自始至终都相信属下。”
龙啸天淡淡一笑,“孤从未相信你,但是孤知道你绝对会选择荣华富贵。”说完,抬手一挥,“下去吧,久久不归,孤那大哥该起疑心了。”
“属下告辞。”风邢明白多说无益,抱拳一礼,便飞身离去。
“主子……”
“别说了,孤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龙啸天叹气一声,“现在她受伤了,孤不能离开。”
*
翌日,太极殿,铺红挂彩,依旧那么富丽堂皇,一声帝王驾临,众人都起立。
“众爱卿都入座吧。”夏桀高声宣道,便协同妺喜入座正殿上。
虚空,柳影,白淳等人都端坐在前中殿上,中殿靠近下殿之间,空出了四个位置。
夏桀一改常态,英挺的俊容,没有丝毫笑意,一副威严霸君之气,傲视群臣,那君临天下的气势,叫一旁的妺喜看痴了眼。
“燕国琴将军,世子妃觐见!”宦官的尖细声音,响彻了整个太极殿。
夏桀振臂一挥,“宣!”
“宣”宦官一声传唤后,妺喜抬眸望去。
只见一个身穿的华贵的异域朝服,满脸络腮胡的男子,笑脸盈盈的步入正殿,身旁是一个梳着双环髻,身着异域之服,娇小玲珑,约莫碧玉年华,甜美可爱的女子。
白淳一见这二人,便知道这女人和夏晨曦打个照面,不知道妺喜这女人应付的了吗?
琴逊和琴湖笑脸盈盈,抬手拍胸一礼,“燕国琴逊,世子妃琴湖拜见帝君,因为对帝丘太过喜欢,所以才迟来拜见,还望帝君多多见谅。这里奉上薄礼一份,望帝君不要嫌弃。”
二人说完,琴逊一挥手,两个粗壮的大汉,抬着一口镶宝石的红木大箱子上殿,一个大汉打开了箱子,只见里面珠光宝气,翡翠珍宝无数,颇有显示他国富有之意。
夏桀微微一笑,无视那些珠宝,振臂一挥,高声道:“琴将军太客气了,琴将军和世子妃路途劳累,请入座。”
“谢帝君!”二人恭敬而不失礼仪的随朝礼官引入中殿的位子上。
虚空起身,轻拍掌声,一阵优美笙歌弦乐,袅袅升空,几许身量苗条,身着五彩霓裳的女子,随着悠扬悦耳之音,翩翩起舞——
中殿上,琴湖无心听乐,眸光早已落在妺喜的身上,看着她凤冠霞帔雍容华贵,不由得一震,世子爷对她说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正殿上,妺喜脸色默然,眸光落在了那个太子妃的身上,内心暗叫不好,这太子妃莫不是夏晨曦提起的在凝香阁遇上的野蛮女吗?只希望她不要在这时候给她添乱,不然她还真不知道如何应接——
乐声哑止,琴湖盈盈笑脸,走出席位,上前拱手一礼,笑道:“素闻皇朝有一乐师叫南宫毓,琴声美妙,能惹来仙子聆听,可本宫听了很久,却没听出这乐声有何美妙之处,难道皇朝觉得我燕国之人不懂音律不成?还是你们瞧不起我们燕国人,所以不屑让最好的琴师献艺?”
她言下之意就是皇朝怠慢了她,这两国相交,贵在一个真诚,虽都是表面惺惺作态,可也不能让他国找到借口,无端生事。
真是怕什么什么就来,这琴湖的刁蛮,妺喜可是听夏晨曦说过,不过这也好,至少她不会找她麻烦。
“世子妃息怒,并不是我朝故意怠慢,只是南宫毓大人风寒卧床几日,无法献技,待他日康复,再为世子妃亚献一曲。”虚空拱手一礼,真诚回道。
“这么说本宫倒是和那南宫乐师无缘了?”琴湖黛眉一挑,略有不悦,但也无可奈何,随料想她大眼圆睁,望着妺喜道:“这当朝的皇后,生的慈眉善目,怎么好像在民间的凝香阁见过?”
琴湖话落,众人都看向了妺喜,一阵喧哗冉冉升起,众人都议论纷纷,说什么皇后乃是端庄贤淑之人,怎可徘徊在民间。
而且这封后仪式还没有举行,梁王就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自行诰封,如今还逼着帝君带上正殿面见群臣,完全不把臣工放在眼里。
其中缘由为何,众人心中早已之名,此时议论纷纷,无非是想给龙啸天一个下马威。
无视殿下的议论,白淳转头斜睨着妺喜,微笑不语,好似再说,你自己解决。
妺喜明白他的意思,回头直视琴湖,笑靥如花,“物有类似,人有相同,世子妃走南闯北,难道这点还需要本宫直言吗?”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到叫琴湖一时哑言。
望着琴湖尴尬之容,柳影来到中殿,微微欠身一礼,微笑道:“帝后温柔娴淑,母仪天下,要是人人都像我朝皇后,那天下就大同了,世子妃不是正有此意吗?”
不愧是皇朝第一智囊,简单两句话,及给了琴湖台阶,也留住了妺喜的面子,还将天下太平说的朗朗上口。这一语三关之意被他说的淋漓尽致。
“我正是此意。”琴湖顺势下台,强忍怨气,回到了席位上。
输了人,可也不能气势,琴逊端起酒盏,起身上殿,笑脸盈盈,高声道:“好一个天下大同!祝愿帝王与我们燕国永世和平。”
“永世和平!”夏桀也举起酒盏,大笑的一仰而尽,众人也都都高居酒盏,一仰而尽,笙歌弦乐再次响起,这小小的插曲瞬间淹没在了优美的旋律里。
*
宴席过后,妺喜回了凤栖宫,想想今夜之事,她还是通知一下他的好。
妺喜思索后,来书案前,提笔写了几个字,突然又觉得不对,算了,还是亲自走一趟的好。
转身将凤冠霞披换下后,换上了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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