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有所缓和。
人类的唾液具有溶解微生物的能力。若李德昭确曾多次如此竭力为白泽吸出伤口的污血,那么她体内的毒素侵袭可能并未如表象那般严重。
“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用火焰净化瓷罐,给她的伤口驱毒!”见伤口不再自行溢出脓血,齐凌轻轻推了李德昭一把,满怀期望地低语。
“嗯!”此刻的李德昭对他言听计从,立即停止吮吸,坐在病榻边的椅上,喘息如牛。布满血丝的眼睛依旧紧盯着白泽,仿佛稍有疏忽,她便会如蝴蝶般消失。
“二哥,是你吗?”经过长久的折磨,白泽再次从痛苦的昏迷中苏醒,艰难地扭动着趴在榻上的脑袋,柔声询问。
“是我,是我!监察使齐大人也在,他指导我来照顾你的伤口。”李德昭立刻跃起,疾步来到床边,蹲在白泽面前,大声报告,“他说,定能治好你。别害怕,可能会有些疼。我会按压穴位帮你减轻痛苦。他的两位夫人也会协助。”
“二哥,辛苦你了!”白泽的脸上没有丝毫羞涩,目光中满是对李德昭的温柔,“从小到大都是你保护我。没想到长大了,我还是得依靠你。”
“我心甘情愿,我心甘情愿!”李德昭红着眼眶,不住点头,“别说了,也别担心。保存体力,监察使说你需要足够的力量去抵抗。”
“嗯,我知道!”白泽温柔地笑了,脸上的幸福犹如新婚妻子。随后,她艰难地转头看向齐凌,“监察使,是我硬拉着二哥来找你求救。我明白人力有其局限,所以,请你全力以赴。二哥愿意为我离开夏州,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
“你……”齐凌瞬间领会了白泽的意图,心中既闷又痛。
这个聪慧的女子明白,李德昭若留在夏州,必然难逃一死。因此,她借寻找医治之名,将李德昭从困境中拉了出来。
如今,李德昭已身处华山脚下,远离夏州千里之遥。她心安了,因此走得无怨无悔。
“我一定会治好你,我发誓会治好你!”借着低头用烈酒消毒瓷罐的时机,他悄然拭去眼角的泪珠,咬紧牙关许下承诺,“白姐,你放心,若不能治愈你,我绝不让李德昭独自离开!”
\"感谢你。\"白泽理解了齐凌的诺言,微笑回以感激。随后,她闭上眼,竭力平息喘息。短暂的沉默后,她再次睁开眼,轻声问道,“齐法官,我心中有个疑问,一直想向你求解,不知你能否为我答疑?”
\"白姐,尽管问吧,我能说的绝不保留。”齐凌熄灭陶罐内的魔法火焰,将陶罐紧紧贴合在白泽背部的伤口上。
白泽痛苦得身躯僵硬,额角的青筋暴起。但她强忍住昏迷的冲动,咬紧牙关,断断续续地追问,“齐法官,那天你说想成为照亮大宋的火炬。但你只讲了一半。其实,我也想改变现状。我和你一样。只是我不善言辞,无法像你那样清晰表达。我也不知道未来的宋国该是什么模样……”
伤势与剧痛的双重折磨使她无法全神贯注,言语间也无法准确传达心意。然而,齐凌却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一边指导李德昭用灵力按压穴位减轻白泽的痛苦,他一边深思熟虑,在白泽再次陷入昏迷前,给出了答案。
\"在我心中,大宋应是老有所终,幼有所依。权贵不再理直气壮欺压百姓,人民受冤不再默默忍受。”
\"我心中的大宋,法律能守护每一个人,人与人之间有着基本的公正。勤劳者不再受冻挨饿,善良待人者不再遭受恶意的回报。”
\"我心中的大宋,军队是保护民众的壁垒,而非官员和皇族的私人守卫。学习是为了造福世界,而非作恶和谋取不义之财。权力必将受到制约,而非肆意妄为,直至被更大的力量摧毁。”
\"我心中的大宋,没有奴隶,没有卑微的身份。无论是贫者,富人,官员,还是百姓,都能在阳光下生活,自由呼吸,都有机会发出自己的声音。”
\"我心中的大宋,人们受尊重源于他们的学识,品行,以及他们的作为,而非他们的出身。”
\"我心中的大宋,人生来平等……”
他知道,白泽可能再也听不见了。即使能听见,也可能无法理解。
但他含泪继续说道,“白姐,你的理想也可以如此。你虽不善言辞,但你一直在努力。我看得到,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