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请,能得雍亲王亲自赐教,实乃我等荣幸之至!”李昇惊喜交加,立即向雍亲王的使者发出热情的邀请。紧接着,他迅速转身,对着在场的同门师兄弟高声道:“四位贤明的王之一,即将与我们共饮!他敬重贤士,想必今日途经此地,见我等皆身披学者的法袍……”
“四位贤王?!”
“这怎么可能?四位贤王竟然要与我们一同品酒?”
“哈,今日真是吉日,我们竟能亲聆其教诲!”
“我等何其有幸,能与四位贤王共斟佳酿!”
……
话音未落,他的言语便淹没在一片惊叹中。亭内的学者们手握酒杯,欢呼雀跃,比齐凌前世见过的狂热粉丝还要疯狂,唯有齐凌一人,无动于衷。
在齐凌前世的文献中,大宋的八贤王赫赫有名,但对于四位贤王,他却一无所知。而且,李昇刚才的表现太过做作!
片刻前他还说曾向四位贤王求助,转瞬之间,就连四位贤王的亲信侍卫都不认得,这其中的疑点岂能轻易放过?
尽管看穿了四位贤王的到来必有隐情,齐凌也无法立刻离席告辞。这场饯行宴是由昔日同窗和太学院的前辈特意为他筹备的。此时拂袖而去,他得罪的不仅仅是四位贤王和李昇,还将让所有前来送行的师兄弟们心生芥蒂。
于是,齐凌只能暗自警醒,接下来务必谨慎应对,切勿卷入任何漩涡之中。他端起酒杯,主动寻找昔日同窗叙旧,悄然拉开了与李昇的距离。然而,这种方法的效果并不尽如人意……
那四位贤王,实乃皇室亲眷,名为赵元份,自小浸淫于神秘的古籍,才情出众。在十八岁的年华,他隐姓埋名,参与了一场神秘的试炼,一举夺得首位,因此在大宋的学者之中,尤其是太学院的学子,他的声望堪比幻境中的流行歌星。
甫入长亭,此人便自然而然成为了宴会上的焦点,令在场的大多数学子渴望近其身,熟记他面颊上的每一点斑纹,哪里还有心情与齐凌闲谈?
即使有些人因书生的矜持,未立即簇拥上前,他们也不愿在边缘地带与齐凌交谈太久,以免被人误解为孤傲自赏。
齐凌无奈,只能顺应潮流,手持酒杯,立于人群末尾,一面倾听四贤王对众人的关怀问候,一面悄悄回头,向马车挥手,示意窦蓉和许紫菱在车内稍待片刻,保持冷静。
他曾命窦沙与许紫菱先行前往凌州之地,但在他从夏州返回的途中,惊讶地发现许紫菱竟在距华州不远的官方驿站等候,没有与窦沙同行。
许紫菱声称,体质虚弱,不慎染上了风寒,故让窦沙先行,她要先调养身体,随后追赶。
然而,照顾许紫菱的侍女私下透露,自与他分别以来,许紫菱每日都怀揣利刃,随时准备一旦听到他与窦蓉身处险境,便会不顾一切地奔赴救援!
......
都是有主见的,就是让人牵挂!齐凌想到许紫菱重逢后的柔弱模样,不禁微微颔首。
又想起窦沙,按时间推算,此刻窦沙应已接近凌州。
既然李德明已被他、李德昭和叶凌莲合力除去,窦沙无需再伪装成李德明的模样,隐藏身份。
只是,受限于现有的通讯方式,他无法立即告知窦沙实情。
而派去追赶窦沙的镇戎军老兵,能否在窦沙进城前传达消息,也是未知数。
若消息未能及时送达,窦沙面对王钦若和丁谓时,必然露出破绽。待到齐凌亲自抵达凌州,恐怕不得不与二人面对面道歉,解释事情的始末。
“王钦若和丁谓两人,脾气究竟如何,是否真如寇准所言,易于相处呢?”思绪转向未来的事宜,齐凌感到有些头疼。
又想到朝廷当初任命他为京东东路提刑官,他愈发感到迷茫。
朝廷期待他能如同对付红莲邪教一般,迅速铲除纯阳教。然而,问题在于他对纯阳教一无所知......
当年他能将赤炎教打得溃不成军,全因赤炎教低估了他。如今,他的名号已在外界传开,纯阳殿自五月听闻他的行踪,一直筹备至今,只怕连一缕发丝落地的声音,他们也无法瞒过。
在永兴军路上,他还曾巧遇英勇的老将军李继和。然而到了凌州,好运不再,假如王钦若没有寇准那样的胆识与担当……
“佳俊,佳俊,你在想什么呢?四贤王在叫你呢,邀请你共坐。”他正在骑马漫无边际地思索,突然感觉手臂被人轻轻摇动,转头一看,大师兄李昇那张英武的脸庞映入眼帘。
“啊,四贤王,邀我——”齐凌连忙收敛心神,犹疑地确认。
“四贤王唤你好多遍了。”李昇瞪了他一眼,无奈地摇头,“还好他胸襟宽广,若是碰上心眼小的,你可就闯祸了!”
“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齐凌闻言,赶忙鞠躬道歉。随后,由李昇引领,快速来到一位三十多岁,眉眼慈善的中年男子面前,恭敬地施礼,“方才失神,未听到雍王召见,响应迟缓,还望殿下恕罪!”
“无妨,无妨!”雍王赵元份脸上不见丝毫愠色,只笑而不语,“人声鼎沸,你听不到也是情有可原。况且,这是同窗们为你举办的饯行宴,我擅自前来,应当先向你致歉才是。怎能反客为主,挑毛病呢?”
“多谢四贤王!”齐凌顺势接话。
“别提那个称号了,什么贤不贤的?若我真的贤明,怎会眼睁睁看着世间纷扰加剧,却无能为力分担皇上的忧虑?”赵元份淡笑,轻轻挥手,“称呼我为雍王或是四殿下即可。这‘贤’字,赵某实在担当不起。”
“见过雍王殿下!”齐凌不再坚持,立刻改口。
“齐提刑不必多礼!”雍王赵元份微笑着点头,和蔼地吩咐。然后,他伸出手指向对面,“齐提刑,请入座。本王向来喜欢与同龄人交朋友,方才路过长亭,看见儒雅的青年才俊们,便起了兴致加入。未曾想,大家竟是在为你送行。”
“这话只怕只有鬼才会信!”齐凌暗自嘀咕,脸上却堆起笑容,“我也没料到雍王殿下如此平易近人,愿意与我这样的平民共饮。所以,刚才确实受宠若惊!”
“哪里受宠若惊了?齐提刑太过客气了。实话告诉你,本王在你痛击党项使者那时就已知晓你的名字。虽然你的行为在国家层面或许有损颜面,但对我个人而言,那是打得好,打得痛快。换作我在场,也许也会忍不住上去出几拳解气呢!”
"殿下——"尽管料想到今日之行可能与自己有关,齐凌仍为对方的话语深感触动。于是,他再次含笑拱手道,"感谢殿下的赞赏。齐某,去年那一场浩劫……"
"有何羞愧之处。年轻人行事,怎可像老朽般畏缩不前?打了就打了,皇兄难道会因你惩戒了那些肆意践踏我大宋子民的异邦使者而严惩你吗?"四贤王赵元份轻拍桌面,笑容可掬地打断他,"当时因将士们需时休整,才不得不做做样子给李继迁那个贼子看。不久后,就把你的几位同窗都召回了。只有你,中途出了些变故。本王还没来得及向皇兄进言,将你从金牛寨调回京都,你就已被列入了通缉令之中。"
他停顿片刻,上下打量着齐凌,然后微笑着点头,"不过,正如太史公所言,天欲降大任于斯人,必先苦其心智,劳其体魄。你虽受了许多苦难,但也因此因祸得福,成为了本朝最年轻的建国县伯之一。你的名声之盛,就连本王在黄河边的荒滩上都能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