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禄讲:“各位乡党,因乡学学堂借用我兄长房屋一事,兄长家属因灾荒年逃荒后未遭大劫,于今归来,乡学计划今秋开工置建,学生冬季读书暂搬文庙,又因文庙长久失修,坍塌不堪,急需修缮,庙长老言说前任王保长已计划修缮。”
讲到此刘福禄停顿一下,看看王老别,王老别忙答:“是是是。”觉得这下给足了自己的脸面。其实刘福禄是故意提出这个话题以得到这个王大户的支持。
刘福禄接着讲:“若各位乡党合意后决定修缮文庙,将跟乡学一块开工。”
“我同意,我支持。”首先王老别第一个站起来表态。随即在场的各位一呼百应。
社议结束后,将告示张贴数处,以告乡民,然后由住持挨门化缘揍钱,庀材鳩工,自择吉日开工。
乡学选址时,刘福禄叫来师先生,先辈老里长王家族长王存云。在给庄民戒烟时,王存云就是第一个支持他,他在全庄是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只要他在,刘福禄就不怕被那些大户抓着把柄。
乡学地址就选在文庙西侧,为的是乡学跟文庙在一块,显示出圣仙跟乡学的默契,乡学时刻能得到圣仙的庇护和保佑。
地址选好了,在择日开工当天,刘福禄才差人将王半仙请来,让他挑选个吉日。
王半仙还在家里为自己设计陷害刘保金的事担忧,生怕有人把他举报出来。没想到刘福禄还会请他办事。顿时心里堆积的疑云烟消云散,后悔不该听任王老别跟刘福禄结怨,不想这刘福禄虚怀大度,不跟他计较,还将他如此厚待。
于是,王半仙便认真切算,虽自己是半仙却让刘福禄一味做主,一切是听之任之。
几个大户看到告示,都是怨言四起自不敢说,今年如此不顺当,除损失大片罂粟还一味捐款。
王大户王老别也是如此心情,哑巴吃黄连。不料儿子王天印听到后来到家里跟父亲道:“文庙开工募集该善捐就善捐吧,也给儿子记上一记,乡里兴学理当争先。”
王老别理解儿子的心情,这次跟刘福禄较劲儿真正是吃了大亏,除没找来丢掉罂粟的损失还贴补出去不少银子,反而更加澄清了人家的清白,展示了人家的威望。
不过儿子这次没有受到任何处分也是很大的造化,也不知道是沾上了那个老爷的光了,如今人家冯光道也调省城任州官了,刘保金虽是没参加乡考,也被聘请做了师爷,这个秀才迟早要鸡犬升天的。
于是王老别带头捐钱五百文,还给儿子王天印也捐钱三百文,其余几户也纷纷效仿,没有一户躲避的。
庙里住持去挨门化缘,除沿街商家纷纷施捐外,那些在乡学念书的学生家长也纷纷施钱或者施米或出力,就连那些被刘福禄戒掉烟瘾的户口也积极施捐。
在住持化缘募集期间,工程一概未停,学生没耽误上课,至封冻前,工程尚未告竣,预计募集之银钱有结余。刘福禄为图个清明,又拜托师先生写一纸告示:
“文庙也,于光绪光绪十年募集资修缮,共聚金六百兩有竒,鳩工庀材,合村公議修葺,计重修大殿三间,左右殿東西廊房,前後二十四间,其餘未经傾圯者,塗黝堊,自九月與工,因封冻,待明春继接,至廟貌堂堂,屋宇辉煌,依然如翬如飛。毕缮若余资,再衆謀合意。”
庄人见了都为刘福禄的开明大义而奔走相告。
谁知就在刘福禄忙着张罗诸事的时候,却听山来说二哥刘二旦偷偷进烟馆吸金丹。这话不听只可,一听头就炸了。庄上乡民的烟瘾都让他给戒掉了,何能容纳你二哥在庄上吸大烟?你有吸那东西的资格吗?
问二嫂,她说是二哥去年在给一家庄户当长工,染上了烟瘾,就再也没戒掉,这是生活不起来了才来归家的。
刘福禄问:“他那来的钱吸那东西?”
二嫂道:“来时卖了一些家产和粮食。”
刘福禄道:“再下来就要卖妻儿了,这还反了,再到烟馆的时候悄悄告诉我。”
二嫂虽不知道三弟要做甚,但心里隐隐约约感到有了一种依靠。
没过三日,刘福新又去烟馆,二嫂即汇报给刘福禄。
刘福禄便叫二个保甲随同他到二哥去的烟馆。
烟馆就在离庄二里地的乡上,开初庄上也开设着一家烟馆,是庄上张大户张先民家开设的,罂粟被盗抢后,加上新任里保刘福禄对吸食鸦片的痛恨,便知趣地关了,只是在家偷偷地销卖。
刘福禄跟二个保甲到了那家烟馆,刚进门就见刘二旦躺在烟馆里的炕头上,嘴里噙着烟枪,一个年轻女子正在给他装着烟锅。
这些烟馆就是专门给那些没有一定的经济实力的烟民提供的场所,烟枪、鸦片、场地,应有尽有,还有专门伺候装烟的,钱多钱少都能吸食,有时候还能给一些乡民赊欠。
刘福禄一见到二哥这个姿势气就不打一处来,上前一步将二哥噙着的烟枪夺下扔到外面问道:“想不到你一个逃荒的还爱上了这个,你有这个条件吗?”
二哥自知理亏,爬起来央求道:“就这一次了兄弟,没有下次了。”
刘福禄道:“你们这些人的话鬼才相信。”
刘福禄朝两个保甲看一下,他们过去就把刘二旦拉起来架出烟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