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个讨女人的资格。现在听了文社的课了,他才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见到刘福禄就故意问他:“东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句话怎说。”
刘福禄没加思索:“怎说,就是让你娶媳妇生娃吧。”他没想到这个山来是在故意套他。
“那就是说要不这样做就为大不孝?”
“那是,祖宗的话,错不了。”
“那我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大不孝了?”
“你?对呀,你也得说房女人留个根尽尽孝心了。”刘福禄一下明白了:“奥,原来你也是听了课才看明白了这个理儿了?”
“还是东家催我去听的哩。”
“那就对哩,说明这文社办的还是对的哩。”
“你说我娶房媳妇好?咱这下人可从来不敢有这个心念啊,原来不娶媳妇还是违背祖宗规矩的。”山来这个劲儿真的是上来了,在文社自理解了这句话的意思,心里的那个想女人的感觉躁动的把脸都逼红了,撩烧撩烧的。
“哦,这我才明白了,原来你是说话给我听哩。”刘福禄笑道。
山来也笑道:“是哩,我没爹没娘的,要是这样的话,不是得你给我做主哩,不是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吗。”
“讲究那个球规矩干啥,找个媒婆让给介绍个女人行个礼过了门就完事了。”刘福禄说道。忽然想起来在安口教堂就养育着那些孤儿孤女的事,出钱一登记领回来做媳妇就行。
“要不去安口洋人教堂花钱认领个女人过来吧,也省事也省心。”刘福禄道。
“那洋媳妇怎领?”山来也听说过,只是不碍自己的事情也没挂念过这些。
“什么洋媳妇,都是中国人,是那些没爹没娘被教堂收养在那里的闺女。”刘福禄道。
山来听后一阵兴奋,要这样怎不比找媒婆强,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妥的,于是说道:“就让东家给做个主吧。”
刘福禄道:“那就改日到安口去看看,合适的话就领个过来,趁冬季清闲,再给你办办。”
山来提起这论婚论嫁的事,刘福禄就想起儿子提的那个岳琅逢来,还没走几天儿子就认了个岳父大人。这岳父大人还是当初陷害冯光道的那个下台县令大人,虽然他们是恩恩怨怨你争我斗的,其结果是一个丢了官一个升了职,他还玄乎被卷进去,却意外碰到了赵英子,完全改变了他日后的生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福禄虽然不相信什么卜相鬼神,却越来越对人的命运感到了兴趣,儿子刘保金又是这么一个命运,神追鬼撵的又到了岳琅逢那里,好像是绕了一大圈又转了回来。
人家既然对他有恩,就得知恩必报,何况还是人家要执意跟他们成亲家,这在礼数上是多么大的恩惠啊。
到了乡学,刘福禄便把刘保金跟岳琅逢的女儿这件事给师先生他们说了,赤岗说,他已到过了岳府,也见过在绣楼上的岳小姐了。
“那日岳小姐还把我当做是去提亲的刘保金呢。”赤岗道。
刘福禄道:“那就请个媒婆到岳府下些聘礼,给保金提及婚事,先做个小定。”问师先生还有那些规矩。
师先生道:“各地是各地的风俗,大同小异,一般都要给测字合婚的,也即是个过场,只要是花了银子,你说是就是。”
提起媒婆,赤岗忽然想起祁氏来,就从她给他跟施芝罘促和的那赃事就知道祁氏做这媒事的老道来,便推荐,赤岗的目的也是想找借口多见见施芝罘。
刘福禄不讲究谁做媒婆,只要能办了事就行,便同意赤岗去找来祁氏当媒婆。
赤岗盼之不得做这个差事,他已经多日没去见施芝罘了。自那个晚上祁氏故意留他跟施芝罘在一起,至今离开她那个念想每日折磨着他神魂颠倒的。
祁氏说找个吉日给他们办了他跟施芝罘的这赃婚事,赤岗却推脱等他跟家里商议商议,其实他该跟谁商议都决定不了,父母已经离世,有哥哥嫂嫂也不待管他,任凭他干什么。
家里的童养媳焦翠花,他愿意当他做姐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称呼她姐姐,焦翠花也从小就习惯当姐姐了,就像母亲那样伺候赤岗,他离家出走后,焦翠花就一个人生活,赤岗过段时间就给她送些钱来,家人和外人都当做他们是两口子,只差个圆房的仪式。
对于他跟施芝罘的婚事只要是施芝罘同意就成了。
赤岗没敢告诉祁氏他还养着个童养媳,祁氏开初问他家里还有什么人,他只说有哥哥姐姐,父母双亡。祁氏说就让他拜她做干娘,赤岗就拜了,连施芝罘也拜了。
拜了干娘,祁氏就敢光明正大地给他们办理他跟施芝罘的婚事了,他们就是她的儿子儿媳了,她的后半生就有依靠了。
赤岗到了庄上见到祁氏却没见施芝罘,祁氏连说带哭地告诉他,在他走后没几天,施芝罘就被施家宴的张家带走了,他们来的人多,说是施芝罘被那个典当她做媳妇的张消气在当期未到就转手卖了,典妾文书自然作废了,虽然她的丈夫张邱文去世了,施芝罘作为她的妻子理当守孝守节。
出卖她的那些铜钱也如数给她了。祁氏还拿出钱来给赤岗看:“他们给我的,我又不敢不接。”说着把钱还给赤岗。
赤岗就像突然遇到了一个晴天霹雳,感觉是天旋地转头昏目眩的,抬手将祁氏手里的铜钱击落满地,吓得祁氏倒退了三步,也不敢去捡散落了一地的铜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