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家带来麻烦。
正在踌躇,只听后面有人喊:“收皮货的!”
二人扭头看,见对面坡上是一位少妇,头上扎条围巾,手里拿着一把鸡毛掸子,像是正收拾家的样子,个头不高,却长得很俊。
“鼠皮收不收?”那少妇又喊。
“看看货再定,怎不收。”王强道。二人冲总爷回个礼,朝少妇走去。
总爷也没说什么,只是从眼缝里透出一丝惊诧,这一个细节到让刘达飙发现了,他禁不住颤了一下。
二人到了坡上随少妇进了她的院落,边走便听少妇问这问那,一会问问他们是从哪来的,一会问问他们是不是本地人,转来转去就是不打算找到什么皮毛。
刘达飙联系到刚才总爷那个眼神,觉得情况不大对劲,便冲王强说道:“要不让人家小媳妇找到货集中到一处,我们转转再过来取,不要耽搁时间。”
王强也觉得不对劲,随即附和道:“那就让人家找找吧,咱再去转转。”
话音未落,那少妇从里屋出来,手里空空的,她冲着王强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认得你,你经常来找申保顺他们。”
王强一怔,马上就冷静下来,说道:“哪能不认识,三八六九来收皮。”
少妇道:“也不用糊弄我了,直接说罢,你们来找谁,我告诉你们,刚才那总爷怕是去召集人了。”
“哦,也不找谁,就是想看看申相公在不在村上。”王强知道再找什么借口也没多大意思了,看来这少妇一定是知道点什么,便直接问道。
“在荫城那个申相公申斗金?”少妇问。
“嗯”。
“他是来回跑的,前日还在村上住了一晚上,夜来(昨天)走的。”少妇正说间,忽然从窗户看见南面槐树底上来了几个人,便揣一下刘达飙:“你们快走吧,他们来了。”
二人顺少妇指着的远处看,果真上来几个人,急急蹡蹡的。不容分说便朝门外走去。
少妇扯一把王强:“赶不及了,扒墙走吧。”说着指指北面那个院墙,不很高。
二人来不及跟少妇说话,急忙扒院墙出去,墙外一片空野,顺一条小路往西北就是西堡水库。
二人一股劲跑到了西堡村西山脚,看看四周没有什么异常,便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浑身就像散了架。
“真扫兴,被一个小媳妇指挥的团团转。”刘达飙说道,然后看看哧哧呼呼的王强:“你也是,不就找一个相公吗,还什么‘收毛皮——嗨!’”
王强笑道:“我这不是第一次做生意吗,练练。”然后又道:“这个小媳妇还就是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哎,人家救了咱,也没有说声谢谢,就像个逃兵,见了鬼子我都没有眨过眼睛”。
“这跟鬼子可不一样,要是鬼子,我们就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都是老百姓,兴许有的是受了蒙骗的,弄不好就会伤及无辜。”
这时日头已快到头顶了,王前强得肚子里咕噜噜乱叫,摸摸身上,才知道刚才扒墙时把干粮袋给弄丢了。这里离荫城少说也还有二十多里山路,恐怕走不到黄山就给饿的趴下了。
“黄山区干队不是驻扎在油坊河村的吗,要不我们就到那里碰碰运气。”刘达飙也觉得肚子饿了。“这里离油坊河也只有里把二里地,再说去荫城也不背路。”
“你是说碰碰运气完成完成我们的任务?”王强问道。
“就碰碰我们的熟人填一填肚子也行呀。”刘达飙笑道。
说着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对面油坊河村而去。
日寇占领府城的时候,东在壶关县城设立红部,四周建有据点,八路军游击队就撤退到东山游风约一带打游击。南在韩川脑、荫城设有据点,黄山一带的民兵游击队就退居在油坊河以东,跟晋庄、固村、大井各根据地相互接应。十二月事变后,各区的主要抗日骨干成员都隐蔽起来。
这也是他们为什么要到油坊河碰碰运气的原因。
油坊河是一个小村,分南北岸,南面是一片平川地,北面是民居房,中间一条深沟,是一个打伏击的好地方,黄山区干队就选在这个地方做为根据地驻扎。
到了油坊河,为了安全,他们不再以收毛皮的身份了,万一在桥头的那些特务撞见就露馅了,索性就啥也不扮了,遇到特务汉奸他们相互都不认得,刘达飙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他才不怕那些特务汉奸们。
快走到油坊河,老远就见村外草皮坡有两个羊倌在放羊,足足有三十多只,放羊的一老一少,老的看来是老领,他们身上都裹着羊皮袄,头戴风帽,分东西坐在土垛上,一条羊狗卧在一边正冲他们看,顷刻间就“汪——汪!”朝他们叫起来。
王强见状就没再往前走,刘达飙在前面低着头尽管走路,根本就没搭理那狗叫,那狗见到刘达飙也根本没把它当回事的样子,霍地站起来一边叫一边冲着他扑过来。
秦德彪停下脚步,朝地上弯一下腰,只见那狗倒退一步,四蹄抱将起来,一副“开战”的架势。
王强在后面冲他连喊了几声,他都没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