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金星实在想不出,只得另想:“咱又怎么能保证,他们兄弟俩来了就一定会饮咱的酒?怎么就不会饮?咱这酒壶可是带有机关的,咱跟他同饮一把壶的酒,他又怎么会生疑?
还有,咱在幕后也埋伏了兵将,大不了咱以摔杯为号,让他们一齐冲出,杀了他就是。
而后咱再赏酒给这些兵将,一并把他们也干掉,岂不照样能够干的神不知鬼不觉?
对了,这事必须干得神不知鬼不觉,咱们这面凡是参加的人员一律得死,接下来嘛,劝皇上即刻离开这里,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也不能说万事大吉,咱又怎么解释李岩失踪一事呢?不是宋献策已经不见了吗?就说跟他一样。
哼,反正这事已征得皇上的同意,即便露了,还有皇上托底,谁又能拿咱怎么地?”
正盘算,下人来报:“启禀丞相,李公子兄弟二人已至门外,请丞相定夺。”
唯恐被下人瞧破了,牛金星一惊,旋即意识到自己太过小心,道了声“知道了”,已站起来,亲自迎了出来。
“这可是他做了丞相后的第一次,怎么回事?哦,必定是皇上认同了咱的策略,这人哪,惯会见风使舵。”
暗想着,李岩不疑有他,跟他径直进来,去酒桌前落了座。
因为心里有鬼,再掩饰,牛金星还是有一丝慌乱,目光也在游移不定。
李岩不觉,心存戒备的李侔却敏感地注意到了,但见他亲自执壶,添了酒必要先干,慢慢地也就放松了警惕,与之推杯换盏起来。
李侔向来贪杯,一旦放开了,酒喝得比李岩更多,不一会儿,即已口鼻流血仰面倒地。
李岩见了,大怒,却也已口不能言,随之倒在了地上。
牛金星大喜,依照盘算,处理完毕,即向李自成做了禀报。
李自成闻报,不仅没有自己预料中的那样兴奋,反而怅然若有所失,半晌才道:“好吧,明日启程回陕西。”
经了李岩一提醒,诸将尽皆有了自己的看法,正盘算着于朝会上说出来,不想竟接到了启程的命令,免不了大惑不解,却又不便去问,只得依令而行。
行了一段,想要向李岩倾诉一番,纷纷去寻,竟遍寻不见:“难道他连夜带兵去了河南?不该呀,这不是他一惯的风格,纵使要走,他也会跟大家通报一声。”
正猜测,蓦然见李岩的那个小书童跪在路边不停地磕头,忙一齐围过来,但听这小书童在不停地唠叨:“我家公子昨儿去丞相那儿赴宴,再也没有回来过,敢情被丞相害了不成?”
众人一愣,刘宗敏已怒道:“牛金星没有立过一寸战功,焉敢擅杀两员大将,必须诛杀,走,跟我去寻闯王讲理!”
说着,冲大家一挥手,抬脚便走。
蓦听李自成怒喝道:“你这厮唯恐天下不乱不成?”
众人忙随刘宗敏一起去看,但见李自成正一脸不满地瞧着刘宗敏,后面还跟着牛金星。
原来,唯恐诸将闹将起来,牛金星早已派人盯紧了刘宗敏等人,见势不妙,忙去把李自成请了来。
李自成心里亦没底儿,却还是怒喝了一声。
众人顺从惯了,不由纷纷低了头。
刘宗敏道:“难道这事不该有个说法?”
李自成见众人还肯服从,心里有了底气,冷冷地道:“没有朕的同意,牛金星胆儿再大,还敢公然违背朕的意愿不成?”
众人一愣,登时明白过来,缓缓地各自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