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大,俺饿了。”
光头青年停下,揉了一下发酸的肩膀,再次叹息一声。
“唉……当年我怎么就收了你们这两个蠢蛋?”
“这是回家的路!”
熊氏兄弟相互看了一眼,满脸的疑惑。
“老大,您别骗俺了,走的时候不是走这条路啊!”
“是啊,老大,您是不是记错了,俺也记得还要过一条大河呢?”
光头青年无奈叹了口气,不想解释,继续提马向前走。
那一条河,他也记得,是自西向东的黄河。
一路上,他们是一直坐船向东漂而已,又没去河对面,回家路上自然可以不用过河。
在外面漂泊了大半年,该看的也看了,也该是回家了。
在家中,除了父亲外,还有许多叔伯们,都在翘首以盼,等着他归来。
“老大,俺们回家该干啥呢?”熊大一脸迷茫的问道。
“是滴,回家还种田不?”熊二脸上挂着一丝期待。
“熊二,能有点出息不?”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四处行走,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熊大义正言辞的训斥道。
“熊大,俺饿了,有吃的不?”
一听这话,熊大顿时哑口无言,挺直的腰板也垮了下来。
他也好饿啊……
光头青年继续策马飞驰……
一阵豪迈声音从前面传来……
“快了,快到家了。”
“回家后,咱们不种田了,咱们要厉兵秣马,征战四方!”
之所以敢嚣张吼出这豪言壮语,那也因为他有资格、有资本口出狂言。
兵械器甲、军饷粮草、日常训练、论功打赏等等,哪样不需要足够的底蕴支撑?
穷文富武可不只是说说而已。
明太祖他老人家敢拉起一批人马跟蒙古人干架,也得多亏了他家老泰山财力雄厚、人脉广泛。
至于说,裹挟一批面黄肌瘦、死气沉沉的流民,靠流量打天下,那简直就是有辱人格和智商。
光头青年不屑于如此做,太低级,太恶心人了。
光头青年姓姜,名大邺,贯籍属湖广承宣布政使司襄阳府谷城县。
姜家自洪武年始,就已是襄阳府名门望族,曾出过三位进士,八位举人,秀才无数。
两百年来,虽有跌宕起伏,但终究屹立于襄阳府豪门望族之列。
姜家多年来的开支散叶、苦心经营,使其在襄阳府内家藏万贯、富甲一方。
在湖广行省,姜家也因其祖上交游广阔,行事阔绰,与各地方豪强相互联姻,直到如今多方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姜家在湖广行省一带拥有田产七十多万亩,山地五十万公顷,粮油、杂货店铺无数,名副其实的首富家族。(后面会有具体介绍)
如此一来,就仅靠姜家,团练一支千、八百的精英队伍那绝对是没有任何丁点问题……
……
一路风餐露宿,归心似箭。
经过几天的艰苦跋涉,三人终于回到了家乡。
此时,却已是深夜。
“老爷,老爷,少爷……他……他回来了!”
管家火急火燎的边跑边大声呼叫,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等姜大邺三人回到姜家大院时,这里已经灯火通明,管家和家丁们已站在门口候着了。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可想死俺们了……呜呜呜……”
见到了衣衫褴褛、风尘仆仆的姜大邺,管家既激动兴奋,又心痛无比。
此时的姜大邺已经是精疲力竭,不想多说废话。
见家丁们把他三人的座骑牵走后,便低声朝管家问道。
“牛叔,吾爹娘,安否?”
“好,没事,就是一直记挂着少爷您,都在正厅等着您呢!”
“老爷和夫人,在这些日子是茶饭不思、辗转反侧,对您可是朝思暮想啊!”
听到这,姜大邺眼角顿时有点模糊,心中竟有些惴惴不安。
“好,知道了,尔安排人准备些饭食和热汤,吾去见见父母。”
吩咐完后,他就重新打起精神,快步朝前面的厅房走去。
此时此刻。
在客厅中,已经有三人坐在堂厅的椅位上焦急等待着。
远远看见快步走来的姜大邺,三人都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爹、娘、叔,不孝孩儿今日回来了。”姜大邺跪在三人面前,重重的在地面上磕了三个响头。
“嗯,回来好,回来就好啊!”
说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半大老头子,三缕胡子花白的,两眼炯炯有神,脸色红润得很。
半年没见儿子,心中堵得慌,之前本打算说教一通,而今却抛之脑后,只有重逢后的喜悦。
站在老爹旁边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贵妇人,正直愣愣地看着姜大邺。
她满脸的泪花,眼睛里面却满是惊喜。
“娘,孩儿不孝,您受苦了!”
贵妇人一听,一下子扑到他的身上,抱着他大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喊到:“邺儿,你终于肯回来了,你可知道,你差点儿把娘给吓死了,呜呜呜……”
“邺儿,你又瘦了……”
“娘待会儿给你弄饭食……”
……
跟家里人一阵寒暄后,姜大邺才来到偏房与熊氏兄弟大快朵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