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闹得有多厉害,现在能有一线观摩的机会,她自然不肯错过。
长老会里身份最高也就是坐上首的叫庄学儒,按照辈分,他甚至是景明的外曾叔祖。
步轻歌掰了手指才数清这得隔了四辈。
庄学儒看见步轻歌的时候就不高兴,看见她脖子上的红痕更觉得有伤风化,对景明道:“她前两天才跟着苏钰来此,转头却又在你身边,此女反复,不可轻信。”
步轻歌一拱手:“承让承让。”
庄学儒道:“你什么意思?”
步轻歌道:“我昨日见苏钰、今天陪景明就是反复无常,那你们不也是昨天苏钰今天景明吗?还是说只有你们可以袖手旁观,两头骑墙,厚颜无耻?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只是到处走走,怎么就罪大恶极了?”
“论起胡说八道,我比您还是差得远,当然得承让。”
庄学儒被她说得心头火起,当即就指责道:“好个牙尖嘴利的小娘子!你说你什么都没做,那是谁让景明放走了苏钰?”
步轻歌道:“怎么,当初和苏钰相谈甚欢的是你们,现在怪景明不杀他的,还是你们?”
庄学儒一甩袖子:“这怎么能混为一谈?”
步轻歌抓住了重点:“所以你就是觉得既然景明赢了,就该杀了苏钰,若他们都是你庄家人,你还会这么说吗?你不会。只是你觉得他们都是外姓人,谁死了都无所谓,甚至斩草除根才好,不是吗?”
庄学儒被她点破心思,转而对景明道:“你此番来找我们,就是为了让这么个女人羞辱我吗?”
“不是,”景明这样说,他口吻平淡,“我是为了庄家来的。”
庄学儒得意了:“那就……”
景明打断道:“她骂你,只是顺便而已。”
庄学儒被他气得几乎犯病:“你……你们……”
步轻歌怕这老头真的厥过去,这样她就看不了戏了,赶紧问道:“谁拿着青阳玦谁就能统领庄家吗?”
庄学儒逮到了这个机会,嘲讽她道:“你以为庄家是人人可以来分一杯羹的吗?无知!没有我们长老会应承,谁也做不得这个庄家家主。”
说完,他看了一眼景明,似乎在暗示他想当这个庄家家主,得向他们低头。
步轻歌还想拿着她的青阳玦搞上庄家这么一笔钱,现在看来是落空了。
景明对上他的目光:“哦?”
庄学儒道:“你是大小姐的儿子,但姓氏却非我庄家,若你想要继承庄家,必须得改姓,并和生父那里断绝关系。”
景明道:“我不想。”
庄学儒的话卡住了,半晌才道:“那你说你是为了庄家来此。”
“正是,”景明道,“我不需要庄家家主的身份,但我要庄家的东西。”
“什么东西?”听见他这样说,庄学儒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此刻正是说到机窍,他看见步轻歌,不耐道,“你出去!”
步轻歌正要反唇相讥,却见庄学儒突然涨红了脸,手不住地往自己脖子处扑腾,好似被勒住了。
景明直等到他涨红的脸色变作了铁青,才放开了束缚,看着跌坐在地大口喘气的庄学儒,早就没了先前长老会第一人的气焰,才道:“我身边的人,轮不到你们指手画脚。”
景明负手道:“谁当这个庄家家主我都无所谓,你们三天内选好了告诉我,听话就行。而我,要山阳泠水河的码头和通商权。”
泠水河是清江的支流,经过山阳的这一段虽然不长,却是三条河流的交汇处,河海上往来交易,免不得从这里过,庄家靠把持这一段盈利颇丰,几乎大半的家族产业都是靠这个积累下来的。
庄学儒当即拒绝:“不可能!”
他拒绝得太大声,以至于直接咳嗽了出来,半晌才缓过气,道:“此事关系庄家命脉,你就是杀了我,杀了长老会上下,也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