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
不过面子上的工夫还是要做的,皇帝板着脸道:“兹事体大,爱卿怎么如此急躁?”
景明沉声道:“臣亦深感自身急躁,愿得偏安一隅,在家静心修养。”
“此事还待商议!你莫要再提!”皇帝似乎为此深感烦恼,他对着地上安王世子道,“来人,把世子的尸体收敛了,把安王扶下去,其他人且散去吧!”
这个态度就已经很微妙了。
安王深知自己儿子性命在兵权面前的渺小,一脸绝望地被抬了下去,末了,冲景明道:“景明小儿,你必不得好死!”
景明压根没听到的模样。
步轻歌打算混进人群溜出去。
却见皇后目光锁定了她,不悦道:“便是为了你这个小娘子,今晚闹出了多少事情,你自己出宫去吧,莫要再留在宫里了。”
步轻歌:“?”
皇后自己说过的话,这样一文不值?
皇后似乎真的忘记了,她吩咐身边的宫女道:“把她的名籍从宫中名册上消了。”
宫女应声:“是。”
能忘记才是有鬼。
步轻歌一个冷笑,身体却突然一轻,竟是景明抱起了她。
众人还未散尽,无不震悚地看着这一幕。
人群中多数都是刚才信誓旦旦要替景明打脸步轻歌的贵女,此刻更是目瞪口呆,一个杀父之仇,一个几乎前途尽毁,是怎么能抱在一起的?
荣宁忍不住上前一步:“景明……”
她是知道,她父皇母后是有意把她嫁给景明的。
但此刻,对此场面视若无睹的母后却坚决地给了她一个制止的目光:“荣宁。”
荣宁停下了脚步,眼泪却瞬间上来了。
父皇母后答应她的事情,怎么可以立刻就反悔了呢?
一向高不可攀的景明,又怎么可以折腰去抱那个把他害惨了的女人呢?
一个罪臣之女,一个舞姬,一个装神弄鬼的骗子。
荣宁忍不住大声道:“景明!她不配,她不配!”
景明脚步一顿。
荣宁自以为让他回心转意了,正要高兴,却见一把佩剑被随手一抛,顺着她的面颊就切了下来,把她额上的佩饰削去了大半个,荣宁惊得都没反应过来,然后瞬间腿软,瘫倒在地,鬓角的头发散落下来,挡在眼前。
景明的声音压抑而冷:“这是我的心上人,请公主慎言。”
佩剑的尾锋颤动,钉死在地上。
步轻歌感动吗?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景明右手搂着她的腿弯,左手托住她的后背,但左手却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命门。
他手上没有发力,但那骨节上凸起的青筋却在告诉步轻歌,他是怀揣着杀了她的决心在抱她。
步轻歌道:“你真的把兵权交出去啦?”
景明不吭声。
他抱着她,踩在这细雪纷飞的长街,雪花践踏在他的脚下,发出细碎的咯吱声,周围是昏暗的一切,仿佛走在什么黄泉路上一样,而她无处着力,像是只有他的怀抱可以依靠。
步轻歌却不歇停:“大人是在践行之前的承诺,要抱我回去吗?”
“大人,我可以自己走的,我又打不过你,不信你摸摸,我没有任何内力的。”
最后,快要出宫的时候,步轻歌又想起一个问题:“大人,快回去呀!你把佩剑落那儿了!”
景明抱着她,上了马车。
步轻歌:“景明……唔!”
黑暗里,景明和她接了一个很长的吻。
他的唇抵着她的,温热的呼吸微微颤抖:“不要了。”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