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轻歌勾了勾手指,银杏就甩着尾巴跑过来。
步轻歌坐在矮凳上,用一只手,把它从头到尾撸了一下。
银杏顿时眼睛都眯了起来,像是吸食了五石散一样,迷醉其间,整只猫都飘了,忍不住发出:“喵~”
婉转轻柔,享受得不行。
景明一把把它丢给了一旁的侍女。
银杏从美梦中惊醒,对着景明疯狂喵喵,一听就骂得挺脏。
景明冷笑一声,示意婢女:“把它抱走。”
步轻歌吃着糖看戏,见景明走到她面前,有一种隐藏的期待。
步轻歌:“?”
步轻歌拿着梳子,坐到了高凳子上,一下一下地给景明梳着他的头发。
景明的发如一匹柔软的绸缎,光亮美丽,又像流水,丝丝凉凉地从她指间淌过。
雨声渐停。
滴滴答答地顺着屋檐流下。
旁边的水缸里,蘸着雨水,新开了初夏的第一支荷花。
从未有过的静谧美好。
景明靠在她身上,头发就全落到她怀中,配上如春日和煦的面庞,当真是有“无处不可怜”的情态。
步轻歌想调笑他几句,又不想开口,只把双臂放在他的肩膀处,下巴抵在他的头顶。
从傍晚,到天色四合。
步轻歌抬起脸,在黑暗里说:“景明,回去吧。”
景明握住她的手,声音不太真切:“轻歌,你明天要嫁给我吗?”
“嗯。”
景明就又多用了一点点力气,他说:“那天,我想,要快点解决了刺客,不能耽误第二天同你成亲。”
那天是哪天,步轻歌很清楚。
她的面容隐藏在黑暗中,声音在景明的耳边:“景明,这次是作数的。”
景明偏过头:“轻歌,我有点后悔解开相思引了。”
步轻歌含了桂花糖,上前一步,同他接了一个桂花味的吻。
失去一切外在条件,我们依然共享同一个气息。
吻到后面,情况有点失控。
步轻歌推他:“景明,回去吧,我明天还得梳妆。”
景明道:“那就延迟到后天。”
步轻歌道:“不行。”
景明走了。
步轻歌就着这夏日短促的夜,吃了一夜的桂花糖,及至天明。
远胜之前她作为纪潇的婚礼。
步轻歌站上高楼,凡是目力所能及之处,无不红装艳裹,处处结彩。
新妇自然不能从景明府上出嫁,步轻歌就来了这个提前安排好的宅子。
宅子里是一些眼生的妇人,只负责梳妆,连正眼瞧她也不敢,倒也让她落了个自在。
从早晨等到了黄昏。
门外终于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有个妇人小心地走上来:“娘子,迎亲的队伍来了。”
步轻歌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擦掉了唇上的胭脂,接过妇人手中的纨扇,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