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作声。
“冉儿…”
子桑聿讨好地去拉她的手,笑着将她拉回怀里:“别这样嘛。这件事情我也是提前知道的,还算是做了一些防备。只不过还是受了一点皮外伤,算不得多大的事…冉儿,冉儿,你别这样。”
“你受这罪,多少人心疼。”柏倾冉蹙眉,一手抚上她的手臂:“早些年在定疆城受的那伤还没好全,这回又在上面划了一口子…方才,宜妃来送药了。”
话题的突然一转,让子桑聿无措。
“哎送便送了。”
“你就那么狠心。”
“那我该如何?”子桑聿拉住她的手,用拇指细细地抚过她的指腹。“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她已经得到了很多东西。而有一些,我给不了便是给不了。”
柏倾冉靠着她。
“我只是有时候会觉得,为了我们两个的事情,让这天下、或者是天下人牺牲了很多…聿,我有一段时间总是做噩梦,我会梦到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而我,好怕。”
“让天下人牺牲?”子桑聿笑了。“可是我们也在一直牺牲,为了天下人牺牲。冉儿,或者你会觉得我狠心我无情但是……总得做出这样的取舍,总得做一些让良心不好受的事情。而现在做的这些事情,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处理好。”
可是还是有很多变故。
像那死了的白秀,像定疆城死去的那些士兵,像很多很多在她称帝路上失去了一切的人。
总会累的、总会觉得自己的手上沾满了血腥,可是却要顶着为天下而战的荣誉,将这些鲜血都视而不见。人可以那么仁慈,可是又可以那么残忍、父皇当初埋下棋局的时候,心情也应该很复杂吧。
像那抚养子桑聿长大的几个人,跟随在身边的暗卫,守护江洲二十年的李常,还有当初在柏道成身边跟了几十年的陆见哲。这些人都为着不一样的原因牺牲自己,可是却为着同样的结果。
也许,这就是一个君主的表现。
有容人之度的君主,总能拥有一群忠心的守护者。
“赵乾如今做出了这样的举动,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柏倾冉抬眼看她,“我不希望你再受伤,我也不希望他会再一次伤害到你、包括我们的孩子。”
“但是我抓不出他的证据,还需要义兄以及卓昭去搜集。”子桑聿神色严肃,那双淡漠的眸子似乎可以从景和殿,一直看到外面的天下。“可能需要很久,毕竟赵乾征战出身,又是以守城为长,他考虑问题以及做事是很谨慎的。但是没关系,我比他年轻多了。”
“这个时候还笑得出来…”
柏倾冉忍不住捶了她一记。
“嘛,总有皇帝苦中作乐,我就是其中一个。”哪怕是当年被柏家权势压制得厉害的时候,父皇也没有这么窝囊过吧?竟然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给自己心腹射两箭,也亏得子桑聿肯接受这样的事情。
把连信和卓昭吓得厉害。
哈哈,好像忘了叫暗卫给他们俩传个信,今天射箭的时候自己是有所防备的。
胸口顶着硬邦邦的护心镜。
磕得胸疼…………
“昨天收到惜儿的信了,不过见你忙,就没有跟你说。惜儿在信上讲,她和那个靳家小姐在一起了呢,还差点被叔父发现…两个人现在过得好憋屈。”
自从知道有几个柏家人在身边过日子,柏倾冉的生活也不再像以前那么单调。驿站通信还算是较快的,柏倾冉也常和她们书信来往,隔一段时间能知道一些近况,也算是缓解了一下在皇宫的闷烦。
“都两年了,那靳小姐才跟你堂妹好上啊?”
子桑聿突然又想到,不知道她二人哪个是妻?……哈哈哈哈那靳小姐那么强势,估计柏故溯是倒在下边那个吧?阿弥陀佛,不该想别人的房中事……阿弥陀佛。
“胡说什么。”柏倾冉一手去揪她耳朵,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小野兽。”
“惜儿在信中的口气很不安,毕竟,叔父必定是不能接受这件事的。”柏倾冉叹了一口气、总不是所有人都能像她二人一样。
只不过,隐瞒着身份度日,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吧。
“就跟朝里那些罗里吧嗦的老臣一样,你叔父哪里会接受那么惊世骇俗的事?”子桑聿算是看惯了他们这一辈人的想法,除了自家义父,想必也没有多少人可以懂这样的情感。但是么,难得这世界上又多了一对苦命鸳鸯。
“找天,咱们想个法子撮合撮合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