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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野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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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周围的北风声,便是凝固的安静。

    &nb“我知道你是父皇的人,不要在我面前装无知了。”睿儿没有让他回答,而是直接替他说出了答案。“本来我对你便有些怀疑,今日再一次见到你,我便确定你当初出现在我身边的原因。是不是父皇让你这样做的?”

    &nb那汉子眼神往地下看,抿着嘴还在犹豫。

    &nb“反正我都知道那么多了。”

    &nb“的确是少主安排的。”

    &nb子桑家的暗卫一贯称呼子桑聿为少主,称柏倾冉为夫人。既然这汉子这样回答,那便必定是子桑聿身边的人。睿儿听到这一句回答,心里更是有不知名的情绪在蔓延,像是松了一口气、可是又像没有抓住任何东西。

    &nb“那你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现在的他,只想知道更多的真相。

    &nb那汉子眨巴几下眼睛,声音低沉。

    &nb“当年,柏道成还是皇帝的时候,让夫人假冒怀孕,想等少主兵临城下,以此要挟。那时候少主经过考虑,决定串通宁宫里的太医,谎称夫人肚子里头真的怀了子桑家的孩子。最重要的原因,便是想让日后夺了天下,还能有一些继承血脉的理由。”

    &nb“可是少主和夫人皆是女儿之身,女子之间,哪里有什么怀孕生子的事情。那时少主还远在南方,这边负责照顾夫人起居的暗卫长新东和新南,奉命走访各地,为的就是寻找合适的婴孩替代夫人的假骨肉,将来大了,能继承大统。”

    &nb睿儿心下一沉、原来,是新东和新南负责这件事?

    &nb“那时候兵荒马乱,各个地方都有着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也有很多生于乱世而不得善终的孩子。新东新南两位暗卫长带领部下四处搜寻,最后找到了安泰镇的一个人贩子,也物色到一个怀胎已久、临盆在即的妇人。”

    &nb“那个妇人的身世,也是凄凉。听闻,她本是一户富贵人家的女儿,那年门当户对嫁了一个夫君,本是琴瑟和鸣,夫妻和睦;然而战乱之年,夫家家道中落,这妇人被夫家出卖,辗转到了风月之地。”

    &nb“后来,她怀了一个客人的儿子。那时候这孩子的生父本要给她赎身,娶了她当小妾;然而风月之地的妒心太重,她也因此被人陷害,毁了容貌。…毁了容貌之后,她只得带着自己那刚出生的孩儿四下流浪,孤儿寡母,日子艰难,终是…疯癫了。”

    &nb“疯癫之后,她又被巡城的士兵人渣占了身子,又怀了身孕…”

    &nb睿儿听着他的一字一句,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久久不能回神。

    &nb“后来呢。”

    &nb那汉子望了他一眼,方才续道:“后来,暗卫长把人贩子杀了,把巡城的人渣杀了,将这个妇人接了回去。足月之时,这个妇人生了一对龙凤胎,因其母有着和少主相近的眉目,生下来的孩子也像极了少主……少主吩咐,不得夺这妇人的性命,秘密安排这个妇人和她的大儿子定居连家村,邻里照应。”

    &nb“还给这大儿子取了名字,叫子安。”

    &nb这样的事实,会不会无知最好?

    &nb睿儿循回自己刚才听到的内情,不由得苦涩一笑:“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和楠儿就是这个妇人同那些…巡城人渣所生的…杂种?我兄妹二人生下来的身份,其实只是这世间上烂如地底泥的人物?”

    &nb那汉子听了这话,忙跪了下来:

    &nb“小主子…”

    &nb“你也别喊我作小主子,我受不起。”

    &nb“不,少主说过了,从你们诞生的那一天起,你们便是子桑家的人;属下乃世代效忠子桑家的暗卫之一,对少主的话言听计从——小主子,莫要执迷不悟了,若是没有少主,你和小公主哪里有今日这般场景?少主费尽心血栽培你和小公主,为的便是让你们把大延的河山好好传承下去,如此,才不负天下人啊。”

    &nb那汉子的话字字锥心,睿儿听得心如刀割。

    &nb没有子桑聿,的确,他跟楠儿只是没爹的孤苦孩儿,指不定会在这世上流浪多少个时日。如今,那禽兽的生父已死,生母安好,胞兄安好,算得上是阖家安康;而他,生来便赋予子桑姓氏的自己,将来的血脉也会一直成为子桑家的一份子,受万民跪拜。

    &nb天下大统。

    &nb“你知道诺弟的事情吗?”

    &nb他当然没有忘记,自己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既然自己和妹妹不是子桑家亲生,那么这个自小与子桑聿不相像的人,就更不是血缘至亲了。

    &nb“诺公子…是那已故的凌妃白秀亲子,其父、是天命年时西南边作乱的叛军头目,在一次夜闯皇宫的时候被暗卫擒拿,最后还没有经过审讯,便已经咬舌自尽。”

    &nb“呵、”睿儿禁不住一声苦笑,大延的开国传奇皇帝,膝下竟都是不知爹娘的野种!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这到底是皇朝的喜讯,还是皇朝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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