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都下去吧。”
&nb睿儿踱步进来,面容有几分疲倦。殿里的一众宫人都欠身退下,只留下他和那在床榻上歇着的皇后、王以俞。王皇后心疼地看着他,淡然一笑:
&nb“朝廷最近的事情多?”
&nb“还好吧,也不算特别多。”只不过是一些说不出口的难处,并不能告诉你。睿儿尽量让自己变得平和,走上前来坐到她的身边。“累吗?”
&nb“你比我累。”王皇后是个善解人意的人,她自知自己没有什么帮扶夫君的能力,唯一能做的,便是在他回来的时候送上几句问候、递上一杯热茶。而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足以让连日来烦心的睿儿松一口气。
&nb“太医说你身子弱,自怀了孩子以来状况都不大好,朕担心。”睿儿握紧她的手、指尖还是冰凉的温度。
&nb王皇后摇了摇头,“你乃一国之君,国事更为重要。”
&nb家事国事天下事,男子汉,自当是国事为先。睿儿突然想到那女子之身的父皇,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坚持十数年如一日的,这般枯燥的帝王生活,是不是也让她在一个不为人知的深夜,掩面痛哭过?
&nb-我敢说这天下没有一个男儿,能如我这般平定四方,一统天下!
&nb你说得对。
&nb纵观天下,的确没有一个人可以像你这般出色。女子啊…比起往日的仇恨不同,此时此刻的睿儿心里,莫名又多出了几分自豪感。
&nb“如果可以,朕真希望可以与你隐姓埋名,找个小地方安稳度过此生。”睿儿摩拭着她冰凉的指尖,说着似是随意的话。王皇后却是将他的手抓紧,拉了一把。
&nb“不,你乃子桑家的人,天下是你的使命。”
&nb睿儿一愣。
&nb这片土地的所有人,都把治理江山的重任交给了子桑血脉。
&nb想来,应该是多年的思想禁锢,或者是大延王朝的祥和,让他们对子桑一脉心存感激。也难怪父皇说她坐上这高位是天命、如果她没有起义反宁,这天下哪里还会出第二个子桑聿作出这样的丰功伟绩?
&nb他也懂,父皇早早处理好一切的事情,他大可以当一个碌碌无为的皇帝。
&nb因为即便没有功绩,百姓们也依然爱戴他。
&nb冲着他姓子桑。
&nb“皇上。”
&nb门外侍卫的一声通传,还没让他回过神来。
&nb“怎么了?”睿儿恢复先前的淡漠神色,“不是说了今夜无论什么事都不要打搅朕吗?有什么急事待明日再来回禀吧。”
&nb“长宁公主求见。”门外侍卫声音洪亮。
&nb王皇后见睿儿似乎有回绝的意思,忙拦下了他:“这几日公主一直想要见你一面,你为何迟迟不肯见她?想必公主有要紧的事情,你就见她一见吧。”他的异样,王皇后性子细腻,自然感觉到。只是兄妹二人感情一向好,哪有什么隔夜仇。
&nb“睿…”
&nb“也罢。”
&nb睿儿拍了拍她的手,对着她宽心一笑:“那朕便出去见她,你若是累了便先歇息,朕还不知道什么时辰可以回来。让底下人给地龙多添些暖,不然冷到了你。”
&nb——
&nb景和殿外,北风呼啸。
&nb没人注意的时候,睿儿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头。
&nb“怎么了吗。”
&nb他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语气变得冷淡。想起旧日,每回和这个混世魔王见面,她都会像欢脱的小兽一般冲上来,然后手脚并用地挂在他这个哥哥身上。
&nb“皇兄…”楠儿紧咬牙关,“你怪我吗?”
&nb睿儿沉默。
&nb这件事情,楠儿应当是早就了解内情的。只是,说怪罪又算什么呢?与其让这个妹妹转达事情的经过,还不如子桑聿亲自开口以及他亲自走访连家村。怪罪?明明都是这件事里浑然不知的人,为什么心态有那么大的不同?
&nb“没有怪你的缘由。”
&nb“我知道皇兄心中苦闷,也能理解皇兄的心情。可是皇兄,难道现在这样不好吗?不是楠儿贪图荣华富贵,而是全天下都在看着我们,我们肩上有责任。”
&nb“妹妹,”睿儿还是不理解,“这…这是父皇的自私。”
&nb“是啊,她自私,可是却是为了成全天下人。”楠儿说这番话的时候,像极了子桑聿。“皇兄,扪心自问,若没有当日的变故,你该是如何的?你明明想当好这个皇帝,你想管好这片河山,为什么因为这个事情就能改变初衷?”
&nb“我没有改变初衷…”
&nb“那不就行了吗?”
&nb楠儿反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