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脸上还戴着面罩。这段时间的东南闭关修习了暗卫刺杀之术,得新东、新南相传,目前以经验丰富的阅历以及身手提拔为新字辈正暗卫长。东南这小子,小时候跟随长宁,后来跟随乾治,对这兄妹二人感情极深,也是最为忠心。
长宁听他这话,没有出声。
“我…我哪里说错了吗!”那被匕首挟持着的人,也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了勇气,竟然开始和东南反驳:“身为女子,竟然披上龙袍为帝,扰乱阴阳,不知廉耻!自古以来,一直都是男子当家,何曾有过女子争名夺利的事情!牝鸡司晨,说的就是这个穿龙袍自称朕的女人!”
“铮——”
一把长剑抵在他额前。
“你…你你你…”他望着长宁冷冽的目光,不由得冒了一头的冷汗:“看吧,被我说中了吧…肯定是不敢面对所以…”
“朕何需怕你?”
这种淡然的口气,就像那年的天命帝、天命帝说的每一句话,几乎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天子气息,每一句都燃烧着旁人心中的热血。“你说朕牝鸡司晨,那么朕问你,你怕死吗。”
“你见过两万尸兵走在身边的场景吗。”
“你试过被人用一把利器抵在心脏前吗。”
“你试过杀人吗。”
长宁望着他早已失神的模样冷哼一声,收回了手中的武器。“朕告诉你,若是不服,就拿出真本事真道理来和朕反驳,不要说一些扰乱阴阳等无用的话。朕是女子没错,但是朕敢问天下,有哪一个男儿能如朕一般!”
这句话,是子桑聿说过的。
只是子桑聿说这话那天,并不是对着全天下的人。而今日长宁说这一句话,除了是为自己立威信,更多的,更像是给子桑聿出一口气。天下男儿天下男儿,这天下的男儿就绝对比女子强吗。
“皇上说得对!”
围观的百姓里突然冒出来一把声音,高举着自己的手:“皇上虽然是女子,但是比男儿更有本事!如果不是皇上,我们京都百姓恐怕早就死了!”
徐文宏眨眨眼,心想这定是先前安排好的人。
“是啊,皇上虽然是女子,但是对咱们老百姓也是极好,从来没有亏待过。比起以前那柏家称帝的男儿们,他们只知道鱼肉百姓贪图欢乐,何曾像皇上这般为我们考虑过!”又一把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越来越多的百姓被这几人的言语煽动,纷纷喊起了万岁。更有甚者,从一旁的小贩摊位捡来几个鸡蛋,嗖地一下扔在那责骂长宁的书生脸上。
“书呆子!死读书!那么厉害为什么战乱的时候不弃笔从戎!”百姓们骂声四起,一改一开始时的静静围观状态。在旁边的长宁倒是有些始料未及,似乎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效果。子民…长宁心中突然想到这一个字眼,不由得为之触动。
她有想过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登基,还可以有那么多人拥戴。而且听说,当日支持她登基的定国公公孙政,本是不同意的。那时候子桑聿长叹一口气,跟公孙政说起了当年太子统的事。公孙政年迈了,在这个年纪特别容易惦念旧情、所以他为了子桑聿的这一句话,改变了自己一开始的态度,支持长宁登基。
因为他们还相信,女子登基也会开创盛世。
可是。
长宁自问,自己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
“皇上,还是先行回宫吧。”
身后的连呈有些看不下去了,总不能让身份尊贵的皇上一直站在这里看平民老百姓扔鸡蛋吧?御林军们也会意地拦下那些越来越激动的老百姓,然后将那跪在地上的几个书生架了起来。
“皇上,这几人如何处置。”
长宁目光流连,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放了。”
放了?
御林军们顿了顿,但是看到长宁没有丝毫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只好照办。事实上,放他们回去明面上是不追究,但是看今日百姓们的情绪,恐怕放回去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长宁走了,没有唤那奢华威武的龙辇来接,只是朝身边人打了个手势,示意骑马回去。百官们也散了各自归家,唯独那徐文宏还站在原地发怔,越看长宁的身影,他就越觉得那个人像是第二个子桑聿。
半晌,几个人过来喊他。
“徐大人!”
“怎么。”
“小的按您吩咐找了人,可是他们听错了地方,跑到安和门那边去了!大人…不知道今天的情况如何?”
徐文宏浑身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