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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激烈精彩的宫斗大戏紧打锣来慢打鼓,一幕接一幕地开场了:先是秦某某落水,然后是桑某某罚跪,后来班某某失足小产,胡某某被幽禁,秦某某惨遭掌掴,班某某御花园晕倒,最后桑某某莫名其妙又给跪了……这都是万年不变的老剧本了,可嫔妃们似乎都玩儿得乐此不疲,正兴帝这位男主演兼观众也配合得恰到好处。
当然,这些风波都与见贤馆没多大关系。
岑西锦无比庆幸自己跟的是皇子而不是嫔妃,不然今天这个妃子得宠了,明天那位娘娘失宠了,后天那位主子又复宠了——她们这些底下人不被折腾死才怪!
还是当酱油党比较好啊,至少她能闲看庭前花开花落,养成纯情少年打造完美人生,多励志啊。
见贤馆依然平静而悠闲。
对二皇子和岑西锦来说,也许唯一的变化就是,孙汝思要走了,在孙贵妃的命令之下,他将离开太学,打上包袱回澄阳老家。
二皇子决定亲自做一把折扇送给他,以鉴君子之交。
直到夜里,岑西锦还端着一盏明晃晃的烛台,心疼地看着二皇子被竹片扎得满是伤痕的手指,摇头叹道:“殿下,你也知道他是孙贵妃的弟弟,为何还这样……”
二皇子头也不抬,手上灵活地摆弄着小刀削着细薄的竹片,说话微微有些沙哑:“姑姑,你不是也说了么,汝思是孙贵妃的弟弟,可他并不是孙贵妃本人啊。汝思他虽然有些孤傲,但他待人很真,很好。”
“你觉得好便好。”岑西锦与孙汝思接触过几回,觉得那人简直就是文青外加愤青的综合体,人挺狂的,喜怒哀乐完都摆在脸上,看不惯谁就皱着眉绷着脸,与谁交好就恨不得与之抵足而眠,喝了几两酒便开始大骂贪官污吏——这人心眼儿确实比较实。
岑西锦站在那儿磨了会儿墨汁,又开始了脑洞大开瞎琢磨:“可我还是不明白,明明留他在国子学用处更大,孙贵妃为何还要把这个弟弟送回老家呢?”
二皇子放下小刀,终于还是没忍住把这真相分享给她:“姑姑,我只跟你说,你千万别告诉别人啊。其实……汝思他不是回老家。”
岑西锦目瞪口呆:“啊?不是回老家?!”不都说他要回澄阳了吗?
“嗯,国子学中他只与我交好,他告诉我他并不是回澄阳,而是去正一教……当道士。”压低了声音说到最后,二皇子也觉得这事儿十分无语,好好儿的书不也念了,非要去跑当道士,他拦都拦不住。
“当道士?他这是要出家呀?”难道孙愤青看破红尘了?岑西锦暗自揣测,觉得这事儿肯定没这么简单。
首先,老狐狸孙贵妃心思难猜,她出的主意根本就不可能简单。
没有好处之事老狐狸是不会轻易出手的。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让孙汝思去正一教当道士,比让他留在国子学,对孙贵妃更有用。
岑西锦皱眉思索起来,万物之间必有联系,那么道士……捉妖……画符……炼丹……
炼丹?!
她忙问:“你父皇近来是不是开始服食丹药?”
“父皇他以前都有服药的,只是最近服得比以前多了些。”二皇子眨了眨眼睛,历朝历代的皇帝几乎没有不服食丹药的,只是多少之分而已。
他觉得很正常,可岑西锦以阴暗的心思揣测揣测再揣测,这特么太不正常了!
事情有反常即为妖啊——原来孙贵妃是作的这个妖啊!
先来科普一下什么是炼丹。
古代术士大多都精通炼丹,而他们练出来的丹药最专业的称谓是外丹,指的是用炉鼎烧炼金石,再配制成药饵,以此做成长生不死的金丹。
而在大约在汉武帝时,当时的方士李少君“化丹沙为黄金”以作饮食器,就是烧炼的金丹。
后来东晋的葛洪对当时流传的外丹加以总结,写出了《抱朴子》一书,还将外丹分为神丹、金液、黄金三种,并称金丹为药,烧之愈久,变化愈妙,百炼不消,毕天不朽,人若服之能令人不老不死。
然而,丹药都是重金属和矿物质的合体,吃了不被毒死都算是大功德了,丫的还想借此长生?扯犊子吧,什么炼丹道士,就是一卖大力丸的,还是流动摊儿的那种,把人药死了也付不上责任!
要知道,这历史上多少皇帝都嗑药嗑死的呀!
若是二皇子不说,岑西锦根本就想不到,原来孙贵妃这么早就开始谋划到这一步了,居然让自家弟弟去正一教当道士学炼丹,此女心机之深,可见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