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什么被碰倒的声音,忙出门看,也只能看到自家院大门跑出去个婆子,那婆子脚步飞快,瑜娘愣是没看出是谁来。
对于这种冒着被骂的风险都要听墙角的事,瑜娘完全看不懂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态,也许,哪天她也试试听墙角?
这边阿文哭的厉害,瑜娘自然不可能再去追那婆子,不知那婆子听了多少,可追出去也于事无补,这事便是被传出了,自家也是受害者,并未损毁她的名誉。
炕上的阿文哭的脸色通红,瑜娘把他抱了起来,软软小小的,一时心情也柔软了下来。
许是有人抱着,阿文这才觉得安心不少,哭声慢慢的停了下来,焦黄的小脸上就一双眼睛明亮亮的惴惴的看着瑜娘,小嘴又撇了起来。
屋外传来赵母大骂赵良的声音,想着自家老娘的身体本就不好,今天又早早的起来走着去的县城,在这么折腾下去,定是受不住的。
趁着阿文又要开哭,赶忙抱着阿文去了大屋,这会儿赵母正在边哭边拉扯着赵良,赵母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亲生的儿子会这么对亲生的妹妹,手心手背都是肉,哪个伤了她都疼,可亲儿子往死去的闺女身上泼这么大的脏水,让她何止是心疼,更多的便是对儿子的失望。
赵父大抵和赵母差不多的心思,阿良这次着实让他们二老失望透了!
赵母还在拉扯着儿子时,就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塞到她怀里,一看,正是眼泪汪汪,要哭的阿文,心里一下子塌了下来,抱着小儿子呜呜的哭,让瑜娘看的心酸不已。
“娘别哭了,你一哭阿文也跟着哭,他身子本就不好,这般跟着哭哪里受得住。”
赵母这才注意到怀里的小儿子哭的浑身通红,眼看着连气都快喘不上来了,气闺女把儿子抱过来,瑜娘一脸冤枉,“这屋子就这么大,阿文早就被吵醒了,一听你哭,也躺在那屋里哭,我哄又哄不好……”
阿文自打生出来就比较缠着赵母和赵父,其他人一抱就哭,宁可让你把他放在炕上独自待着,都比你抱他强,许是小小的人儿自小就知道谁是真心爱他的。
在瑜娘的认知里,没有阿文的出生,爹娘也不会被李氏折腾成这样,多少对阿文有些迁怒,赵母平时不在意,可孩子的世界里,善意和恶意更敏感一些,所以,瑜娘也未帮赵母照顾过阿文。
听着瑜娘的解释,赵母也反应过来,擦了脸上的泪水,哄着儿子,赵老爹闷闷的说道:“瑜娘,去做饭去。”
瑜娘点了点头,临出屋时看了眼赵良,眼里一片复杂,多年的兄妹之情怎就成了这个样子。
饭桌上,全家人没一个说话且动筷子吃饭的,赵老爹沉闷了会儿,才说道:“老婆子快吃饭,这一天也累坏了吧!”
赵母不吱声,脸上还有未散去的怨气,赵良低着头看地,也不好意思说什么。
这会儿瑜娘也吃不下饭的,反过来想想,李氏去李府闹,她心里也挺痛快的,不管是李府头疼还是李氏头疼,终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可她最担忧的便是,爹娘以后心里会一直放不下她的死!
一桌子苞米面的饼子硬是没有人动,这一晚上,注定一家子人一夜无眠。
冷静下来的赵母最心疼的就是自家可怜的闺女了,偏偏那李府是有权有势的人家,她们穷酸老百姓如何去讨公道,她们两把老骨头没什么,可怀里的孩子可怎么办,老大是指望不上的,瑜娘,她们若是有个好歹,怕是瑜娘都得被老大两口子买了。
赵母躺在炕上轻轻的拍打着已睡着的儿子,眼里的泪水哗哗的流。
赵父赵母以前也是走街串巷的,到底有些见识,知道官商结合这个道理,李府若是后面没人撑着,自然不能这般嚣张,平白的打死她们闺女,就因为知道这个,所以才更清楚,凭着她们小老百姓,无非是鸡蛋碰石头。
赵老爹坐在炕上抽着烟杆子,侧头看着老伴闷闷的在那哭,叹口气,活了大半辈子,这才知道个道理,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当初不是他们老实,怎么听儿媳的话,儿媳这几年这么闹腾,就是不怕他们老两口能怎样她,赵老爹冷哼一声,眼里多了一丝坚定。
赵母听着耳旁的冷哼声,转过身来,看着自家老头子说道:“老头子,咋了?”
“等大儿媳回来,咱们就分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