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喜悠悠醒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绣榻之上。身上盖的是一床锦被,被面是大团的牡丹,被子里还有些脂粉的香气。
他心道,自己不是正逃命吗?怎地又躺在了这喷香的绣床之上了?
他赫然还记得,在四周漆黑的山野间,三头狼正亦步亦趋的跟着自己,等着自己变成它们的口中之食。自己那两条腿也吓得由不得自己,到后来撒开就跑了起来。一边跑还能听得见狼跟在身后,喉咙里发出咻咻的声音。
就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也不知翻了多少山林,心都快跳到外面了。记得两眼一黑前,似看见有一盏灯火飘来,就没了知觉了。
这一醒来,梁玉喜看这房间的陈设,除了绣床外,还有些妇人家之物,什么梳妆台、绣架等,都甚为别致。梁玉喜记得自己也曾在大娘和二娘屋里见过些,只是这屋内陈设,还多了几分精致。
他心想,莫不是遇到什么狐妖鬼仙,这难道是其洞穴?不过透过纱帐能看到窗外的亮光,应已过五更天了,若是那狐妖鬼仙还不躲之不及?
想到此他胆子也壮了些,就翻身下床,才发现自己并未褪去衣物,只少了脚上的鞋。他撩开床帐找鞋,一脚竟踏在一绵软之物上,只听得哎哟一声,床帐外一个丫鬟惊叫一声,站了起来。
梁玉喜没想到这床边绣凳上还有一人,忙连连说对不住,又是作揖打拱,涨红了脸。
待看清后,梁玉喜才觉这面相清秀的丫鬟,约十五六岁,还有些面熟。稍一寻思,想起正是在来林场路上茶摊歇脚时,那弄伤滋事大汉的轿中妇人的丫鬟。想不到在此遇见,只是不知她是人还是妖呢?
那丫鬟先开口道:“你的鞋早跑折了,这有我娘给你的一双鹿皮靴子,你自穿上即可。”
梁玉喜忙问:“这位小娘子,你这一说,我应是被你和你娘搭救的吧?我不知昨晚是怎地就到这里了?”
丫鬟掩口笑道:“这哪里有什么小娘子?你昨晚被狼撵到我们的轿前,一头就栽下了,我们还怕你死过去了呢。”
“啊,这我倒记得些。我先给大姐施礼了,若是没遇见你们,我是逃不出那狼口的。”梁玉喜说完就朝那丫鬟施礼。
那丫鬟笑个不停:“你这人太有趣,这哪里有什么大姐?你叫我玉莲好了,我长这麽大还没人一口小娘子、一口大姐的叫过呢。”
梁玉喜有些窘道:“只是不知道这里又是哪里?”
玉莲道:“此处为山弥山林场。不知道你哪来的胆子,怎生的到这野外来了,还半夜在林子里跑,若不是我和我娘从县城赶路回来,你怕是早被狼吃尽了。”
梁玉喜这又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了,玉莲说这是山弥山林场,那这房间是林场哪里呢?
他想起这满屋随处可见的绣的牡丹,就小心问道:“玉莲姐,你们这里,是不是林场西边这酒肆之上啊?”
玉莲白他一眼后:“你怎知道这林场的,你还知道东边西边的?这西边怎么啦?你莫不也是这林场那些腌臜的木客吧。不过看你的样子也不像,会不会是那肖蝎子的什么人呢。”
梁玉喜忙道:“不满玉莲姐,我不是木客,我只是东闾府派遣至林场的二掌柜。无心得罪之处,请多多海涵。”
玉莲哼道:“看你文绉绉的,也不像木客。跟那肖蝎子一路的货色,不过也不是什么好人。”
梁玉喜有些气忿:“我怎地不是好人了?”
“那你半夜三更的在野外跑什么?早知你是这林场中人,还是什么二掌柜,活该让你被狼吃尽了。”
梁玉喜见跟一个小姑娘争执起来,禁不住觉得好笑,就又施一礼道:“玉莲姐,我也是初来乍到,也不知这林场孰好孰坏,连西边和东边是怎样都不知道。这半夜三更醒来,就在野外山林里,我还觉委屈得紧。要不是得你与你娘相救,也不能站这里跟你斗嘴,还是要谢谢你。”
玉莲听他如此说,不像是在胡诌,就问道:“那你是怎生就睡到那野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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