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喜欢,她可以像赏叭儿狗似的随意地赏他婢女,但他要背着她玩真心,玩山盟海誓,还表现出一副守身如玉、矢志不渝的样子便十分扎她的眼,让她无法容忍。
听着手下回报的那些细节,想象着那个钢铁般的汉子竟也有那样一面,可以把一个女人捧在心口,珍宠有加,甘愿为她化为绕指柔,而那个女人却不是自己,美丽高贵的自己......昭文公主的心中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是深有触动,又似乎是羡慕嫉妒恨。总之,虽然她从没想要付出过,但她想要的东西,或者说一时兴起想要的东西,别人就要乖乖地献给她,她的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她原本想,把那个女人简单地处理掉就算了,但听到手下的汇报后,不知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她竟然想去丈夫的外宅转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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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婧正在屋内看书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她和侍女刚走出房门,便见一群人呼啦啦地涌过来,被簇拥在中间的那个,浑身的金珠玉视、朱罗灿绣,极尽瑰丽之姿,让人不敢逼视。
两人还在懵懂,早已有一个婆子走上来,挥手便给了侍女一个耳光,眼睛却瞟着她,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骂道:“下贱的东西,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见了公主竟敢不跪!”
小侍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瑟瑟发抖地捂着脸,满眼是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多说。
昭文公主袅袅婷婷地走过来,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周,随口道:“虽然只是一处上不了台面的外宅,但毕竟也是本宫驸马的产业,竟打理如此不堪入目,可见是你们这些奴才没有用心,着实该打。”
别院管家低垂着头,像一只蔫巴巴的公鸡,只诺诺称是不敢多言。
昭文公主的目光斜斜地瞟过来,看到廊下的徐婧和跪在地上吓得缩成一团的小侍女,曼声道:“这两个奴才又是谁,长得丑陋也就罢了,为何还如此没规矩,见到本宫竟不下跪?”
别院管家急得冷汗都快下来了,一边小心谨慎地向公主解释,“这是服侍将军的婧姑娘,”一边给徐婧使眼色,意有所指道,“这是公主殿下,姑娘还不赶紧过来拜见?”
徐婧闻言,依礼向昭文公主一福,平静道:“见过公主。”
公主像打量货品一般上下打量着她,露出一丝厌色,“还以为是怎样的丽色,这样又老又丑的东西是从哪里找来的,简直污了本公主的眼!”在私下里一片吃吃的低笑声中,公主佯怒,“虽然驸马出身贫寒,可你们竟敢拿这样的东西糊弄驸马,邱财,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别院管家跪倒在地,哭丧着脸道:“公主息怒,小人怎敢有轻视公主和驸马之心,只因为婧姑娘是驸马的贫贱之交,曾多次救过驸马的性命,驸马才着意看顾些许,别无他意啊。”
“哦?”公主抚了抚指甲,又瞟了眼那个自始至终都平和淡然的女子,“竟有这回事?”
别院管家道:“是,小人不敢撒谎。”
昭文公主斜斜地倚坐在下人搬来的胡床上,如一支柔软的花蔓,旖旎生姿,“如果是这样,那本宫倒不能不留些情面了,”她纤手托腮,食指轻点着自己的脸颊,“要不这样吧,你来做本宫是侍女,服侍本宫,本宫可以考虑成全你和驸马。”
想到自己可以当着这个女子的面和驸马恣意行乐,或者当着驸马的面让另一个男子来把玩她,昭文公主心中就涌起一股变态的兴奋,她目光灼灼地盯视着眼前的女子,“如何?”
徐婧的神情淡淡如烟,“婧容貌平凡,不愿污了公主的尊目,且婧之前只服侍过神明,并不懂得如何服侍贵人,婧不敢以自己的不肖亵渎神祗。”
她的话有礼而谦和,让人生不出一丝恶感来,可是如果把她的话翻译过去,那就是,如果我服侍了你这个凡人,就是对神明的亵渎......
昭文公主美艳的脸上终于显出一丝扭曲,她身旁被赐给邱勋的一婢女见状道:“公主不值得为这样的人生气,”女子怨恨地看了徐婧一样,出口的话如浸满了毒汁,“这种来路不明的货色哪懂得什么服侍,她以为只要光着身子爬上男人的床,两腿一张就行了吗?什么东西,没的弄脏了公主府。”
话语之粗鄙连公主身边的人都听不下去了,纷纷拿绢子掩住了嘴,不适地蹙了蹙眉。
但昭文公主却没有阻止的意思。
徐婧淡淡道:“姑娘如此懂得服侍男人,想必姑娘的夫君有福了,恭喜。”
婢女却觉得徐婧是在讽刺她,立刻反唇相讥:“能在公主身边的服侍的那个不是未嫁的女儿?哪像有些人,也不知之前招惹过多少男人,才能在这把年纪缠上驸马,公主抬举她,她还给脸不要脸!”
徐婧依旧不温不火,“原来姑娘并没有嫁人,却未想到竟有如此多的服侍经验,当真令人刮目相看。”
侍女顿时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你!”
公主道:“既然她不识好歹,本宫也就不必留什么情面了,来人!”
身后立刻出现两个大汉,昭文道:“把她拖出去发卖,不是不懂得伺候人吗?”她脸上露出一丝恶意的笑容,“那就卖到学伺候人的地方去!”
两个大汉一拱手,“诺!”
别院管家大急,婢女洋洋得意,大汉上前一步就要来抓徐婧,徐婧道:“不劳动手,我自己走。”
她的神情淡漠如斜阳下一脉云烟,轻轻地拂了一下衣襟,从容地向外走去。
两个大汉见状,迟疑了一下,跟在后面。
昭文公主却被气到了,整个身体都在发颤,忽然大喊一声,“先把她的衣服剥了,给我摁在地上狠狠地打,打完了再发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