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找里面,我在他卧室翻翻看。”
纪浅支支下巴,顺手给萧子懿整理了下衣领,口气尤为柔和。
萧子懿点点头,抿着嘴,走到科林的床边转身躺了下去,调整好呼吸再缓缓地睁开眼睛,下了床。
她握住浴室的门把,轻轻拧了开,再反身阖上,拇指摸上门上的锁,上面的粗糙感让她轻挑眉头。“我上洗手间,有上锁的习惯。”轻喃一声,她拇指使力,听到门哒的一声,上了锁。
似乎是考虑到门外有纪浅在,她遂又解开锁,这才转身站到镜子前。
洗手台上左边陈列着整齐的洗漱套件,牙刷微微向□□斜靠在了杯口,萧子懿略略看了一眼,再盯着镜中的自己,“这不是我的牙刷,我的会放在哪?”
她抚上右手的臂膀,顺着手臂向上看去,伸手打开了镜子右边的储物柜,拨开最上方的塑料袋,一套牙刷赫然立在上头。
萧子懿伸出一根手指在杯口绕了一圈,两只相抿,湿润的手感让她抿起唇瓣。他回来睡过,起码,今天早上是在这里洗漱的……
“窑姐和每个成年人格都上过床,为什么会闭口不提我?”
萧子懿静静地凝视镜中的自己,一遍又一遍抚摸自己的脸颊,勾起嘴角,“因为我是科林。”
歪了歪脑袋,她举起左边的牙刷放置眼前,端详半晌,道:“但我又不是科林,科林已经死在海上了。我为什么对科林不自己亲自动手,不分尸?因为我跟科林长的一模一样,我跟科林是孪生。科林下半身瘫痪被歧视,所以塑造了我。我强,他弱。”
“我的存在,我的心狠手辣,是为了保护……何毕。”萧子懿垂下脑袋,看着自己干净的十指渐渐染上鲜血,“慢慢的,血液、肆虐给了我慰藉、安全感,满足了我极大的快|感,一次、两次……次数只会增加我的疯狂,因为我根本无法克制住自己,我停不下来。”
门外的纪浅倚靠在墙边,浴室里一丁点儿声响都没有就是给她最好的答案,证明萧子懿已经进入状态了。如果她毫无头绪,指不定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翻箱倒柜了吧……
想到在山底下还被自己训斥的萧子懿,纪浅咬住嘴唇,嗔笑一声,“别扭的家伙。”
明明对第十个人格好奇得要死,非要强迫自己停止对案情的跟进,她都相信萧子懿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反倒是萧子懿自己瞻前顾后起来了。若非用激将法外加连拖带拉来科林房间,萧子懿肯定会嘴硬要回去。
所以说……梁洁在她心里占据了多大的位置?
想到这,纪浅双眼难免地失了神。
浴室里被牵挂的主人公此时此刻全神贯注地将自己变成第十个人格,去模仿他的动作,通过他的行为来解析出他做这些的理由,以及他的思想、目的。
兀的,窗户的护栏传来一声闷响,萧子懿眯起眼睛,隐隐约约从投射到窗帘的影子上看出一个人的轮廓,她利落地掏出腰间的枪|支,身贴墙壁缓缓向窗户靠拢。在拉开窗帘的一瞬,她的枪口直指那人的眉心。
萧子懿脚跟向后挪了一寸,又生生地忍了下来,心脏强而有力地撞击胸膛,耳畔里全是自己紊乱的心跳声。
她看见窑姐以一个诡异的姿势扒在护栏上,一手搭在台上,一手握住栏杆,被她右手紧握的铁栏周围开始变得通红,不用靠近就闻到浓郁的铁锈味。窑姐的双眼瞪大,张着嘴巴,所有未能说出口的话跟她的死亡一起消失在何毕的潜意识中。
萧子懿发现,她的一头乌黑秀发全然消失,只能在头顶看见一些黢黑的点,有些弯曲,像是被火烧了一样,全身冒着白烟。
一身裸|露,肌肤看不出丝毫血色,白得异常,有几块地方黑焦焦的,就像是……被烤熟了一样……
萧子懿掬了一把水,淋到她的右手上再立刻从窗台跳开,“滋——”声连绵不断,水下一秒就被蒸发,化成一缕白烟消失在空气中。
她握紧拳头,屋外的烈日灼得她眼睛一阵发涩,拉上了窗帘走回洗手台前,开了水龙头不断地扑打自己的脸。
浴室外,一只古铜色的手悄然握上门把,轻又缓地拧动,动作小到没有发出一丁点儿的响声,他透过门缝看见正在洗脸的萧子懿,洁白的牙齿从唇瓣间露了出来,嘴角扬起异常的弧度,“猎物。”他无声的口型,似是这样说。
门发出咯哒一声,萧子懿猛然抬起头,快要破口而出的惊叫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因为在镜中,她的脸旁边,真真实实地出现了科林的脸,半低着的脸颊下,一双极具侵略的眼神正指指地和她对视。只见他缓缓抬起来,就这样,一点、一点扬起嘴角,漾着的,是诡异又恶狠的笑容。
萧子懿粗喘两声气,挺直酸麻的脊背,右手边有死亡的窑姐把手,紧闭的房门又在科林身后,也就等于,她现在和这个第十个人格在同一个密闭空间当中。
站直后,萧子懿这才看清身后的科林,他依旧坐在轮椅上,那直勾勾的眼神没有一点点懊悔以及退缩。
“你好像不怎么惊讶。”
科林开了口,声音很低沉,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消失。
“我该怎么称呼你?”
“你可以叫我科林,我已经习惯他们这样喊我了。”
“科林。”点点头,萧子懿尽量缓和下口气,“我可以转过身和你说话吗?”
他摊开手,没有一点想要为难萧子懿的样子,不以为意地说道:“为什么不可以?”
挑了眉,萧子懿悠悠地转过身,右手随意的搭在洗手台上,不着痕迹地往自己腰侧贴进了些许。她目光下意识地看了眼大门,这才直面科林。
“不用担心,我暂时还没要把她怎么样。”科林口中的“她”自然是纪浅,萧子懿准确地抓到他的字眼,只是说“暂时”,也就是不能保证待会儿了?
“你把窑姐杀了,不觉得可惜吗?”
“可惜?”科林仿佛很疑惑,为难地皱眉扭着脑袋,思来想去,又露出诡异的笑容,低低道,“两个小人儿,太阳底下长叹息;晒死烤死悲戚戚,两个只剩一。”
“也是,窑姐就算存在,也满足不了你的性|欲。”萧子懿轻蔑一笑,放松地靠在洗手台边,“谁让你……不举呢?”
“我不举?”科林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样,大力地拍打自己的大腿,笑得东倒西歪,整个浴室一阵阵回荡他狂放的笑声。
下一秒,他却像变了个人一样,神情变得狰狞,尤其是他的眼睛,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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