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夙沙噗嗤一笑:“我人已经在道观里了,怎的,你以为我会是妖精?”
此时的黑鹰怕是永远都不会相信,他自己不仅是妖精,还是万妖之王。
夙沙也不逗他了,话锋一转问道:“一别七年,你和锦瑟……怎么会到这步田地?”
这件事说来话长,难得遇见老熟人,黑鹰先是询问了花千树的近况,之后就开始细说他和锦瑟之间的恩恩怨怨,两人出了道观门,面对着壮丽的昆仑雪,不知不觉聊了两个时辰。
眉兼当初说过,莲衣这最后一缕魂儿,是理智上最不愿意和无极在一起的。现在看来,莲衣神女的意志力还真是坚定,可怜黑鹰这么多年来连个好觉都没睡过。
他日日前来,锦瑟日日闭门不见。
她还在怪他当年粗鲁的抢亲举动,使得自己的父母亲被丞相陷害,落得身败名裂。锦瑟一直是个孝顺的女子,她当然容忍不了无极这么做。
须臾,雪停了,山边露出太阳微红的脸,使得这洁白无瑕的白雪上泛着微弱的粉光,涯边的夙沙蹲下身去,捏了些雪放在手里把玩,黑鹰抱着胳膊,神色凝重。
夙沙拍了拍手,又重新站起来,抬眼瞧了瞧日头,这才对黑鹰道:“晚点我去找她。”
不一会儿天色就暗了下来,夙沙坐在房顶,目送黑鹰离去,他在清风观东面盖了间茅屋,也真真是有那心意,就是不知道神女这缕魂儿能不能被打动了。
锦瑟出家后,法号云镜。
这名字听着不像道姑,还是像书香世家的小姐,夙沙不敲门,直接推了进去,锦瑟正捧着一卷儿古书在看,眉宇间平静淡然,看不出什么。
夙沙走进了几步,女子才抬起头来,顿了顿,欢喜溢满双眼:“如雨,真的是你?!”
“见到我如此激动,为什么对黑鹰的痴情视若无睹?”夙沙走过去坐在她对面,这里的环境着实简陋了些,只有一张床,一个古朴的八仙桌,上面放着一盏漆黑的灯,灯油已经快干了,灯光非常微弱,锦瑟也太不爱惜自己的那双美目。
她拿着书的手不复葱葱,却在听见夙沙的一席话后,指关节发白,夙沙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暗暗松了口气。原来神女并非无心。
“如雨,这些年你去哪儿了?”锦瑟并不打算回答关于黑鹰的问题,她勉强笑了笑,素色的道袍裹着她清瘦的身子,飒飒冬夜,看上去略显单薄。夙沙暗自动了动手指,屋内顿时亮堂了些。
夙沙走到她身旁,摸了摸被子,湿气很重:“这些年来你就是这样折磨自己的?他不好过,你也折磨自己?”挥了挥手,一阵暖流注入被子里,被子变得松软无比。
夙沙将被子打开,盖在锦瑟身上,她还没这么“照顾”过一个人,只是这个女子不一样,她是无极爱而不得的神女。
“如雨?”锦瑟有些吃惊,这被子不是一直潮湿无比吗?怎么现在会变得这么暖?
“你还是不肯说实话么?”
摇曳的灯火下,夙沙微微勾了勾唇角,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