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氏与郑氏之间的关系,因为郑享向来是偏向夫聪国的!”
江应谋道:“你先别着急,你听我说,这事儿我不好出面,因为我是个炎国人。”
“可是……”
“但事情也还没到无法挽救的地步。”
“真的?”卫匡瞬间眼前一亮。
“倘若你家殿下肯应下我一件事,并以书写的方式确定下来,那我出面就说得过去了。”
“您说,是什么事情,我一定想办法让我家殿下应下来!”
此时,郑克令正急匆匆地往宫里赶。赶到宫内,入了殿,他迫不及待地将郑憾摔王令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说了一遍。郑桓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而旁边的郑享却露出了一丝老狐狸的歼笑。
“他简直要反了!简直要反了啊!”郑克令极力地在那儿表演着郑憾手摔王令的那一幕,“拿起就摔,毫不留情,就跟丢一件废物似的!王上,他眼里根本就没有你这个兄长啊!他对您亲自下的诏令视若无睹不说,还如此践踏,他简直是要反了啊!”
郑桓是从头凉到脚,感觉浑身上下十分地不得劲儿——他不是为了郑憾摔他王令而心寒,而是为郑憾在这个时候摔他王令而心寒。这样一来,旁边那只老狐狸岂不是有借口逼着他收拾郑憾了吗?憾弟啊憾弟,你怎么这么冲动啊!
“王上?王上?”郑克令见郑桓呆若木鸡,以为他被吓着了,连忙上前呼唤了几声。
“呃?”郑桓回过神来,脸色发白道,“怎么了?”
“您也给吓着了吧?您也觉得郑憾那家伙太过张狂了吧?”
“这……”
“这还用怀疑吗?郑憾向来自以为是目中无人,觉得整个郑国都应该向他俯首称臣似的。今日他会摔了您的王令,明日他就敢摔了您的王冠啊,王上!所以,”郑克令“苦口婆心”地说道,“您不能再纵容他继续嚣张下去了,他简直就是咱们郑国的一害啊!他仗着先王赐下的金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长此下去,是会出事的啊!”
“王上,”郑享也开口了,“我以为克令说的完全在理。郑憾这个人不可再纵容下去了,再纵容下去,必定会是咱们郑国的一大祸害。今日他敢摔王令,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把王上您放在眼里了,您又何须对他客气呢?”
郑桓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那叔父认为该如何处置他呢?”
“郑憾如此大逆不道,理应收回先王所赐之金印,废除他的爵位,夺去他的兵权,软禁他在王府内反省己过!”
“啊?要收回太多金印?那不好吧?”郑桓脸色异样道。
“王上,您不能再心软了!”郑享一派义正言辞道,“郑憾之所以如此嚣张跋扈目中无人,正是因为您从前太过心软,没有好好管束他的缘故,如今来管,还不算晚,不要真等到他闯进宫来摔你王冠的时候,那可就来不及了!王上,稽氏是如何被灭的?那样血淋淋的教训就摆在眼前啊!”
“可是……憾弟毕竟是咱们郑国的一员猛将,倘或废去了他的爵位,夺去了他的兵权,那就会让咱们郑国失去一员猛将,给了敌人可趁之机啊!”郑桓愁眉苦脸道。
“王上不必担心这个,咱们郑国多得是能将,不少他郑憾一个!但倘或王上不重重惩处他,其他人说不定也会效仿他,那往后王上的诏令就如同一卷废卷,无人再遵从了!”
“但收回金印这么大的事情是不是得先好好商量商量……”
“王上您不要太优柔寡断了!”郑享略显不满地打断了郑桓的话,“您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如此瞻前顾后优柔寡断呢?一个郑憾您都降不服,您又如何面对其他朝臣呢?不必多说,事情就这么办!”
“叔父……”
“克令,取来御卷和御笔!”
郑桓一听这话,心里瞬间就慌了!他何尝不清楚这是郑享借刀杀人之举?他又何尝不清楚郑憾一旦失权,郑享就一家坐大?这些年,他一直在用郑憾来平衡着郑享的权力,这天平一旦失衡,后果将不堪设想!
很快,御卷被展开铺在了郑桓跟前,郑克令送上了御笔,说道:“王上,当机立断啊!郑憾不除,您那枕头也睡得不踏实,快写吧!”
“这……”郑桓手心里全是汗,不停地在膝盖上磨来磨去。
“王上,写吧!”郑克令继续劝道,“这是为您好,也是为了郑国百姓好啊!您不要再犹豫了,也不要觉得对不住他郑憾,您已经仁至义尽了,是他咎由自取,写吧!”
郑桓还是迟迟不接笔。旁边的郑享忍不住了,从郑克令手里夺过笔,三五几笔便写成了,然后将笔摔在了桌上,指着那诏令对郑桓说道:“取来王印,印上即刻,哪儿来那么多扭扭捏捏的?王上这般犹豫不决,将来定要后悔!”
这时,郑克令已经取过了盛装王印的匣子,捧到郑桓跟前,劝道:“王上,就差最后一步了,您请动手吧!”
郑桓看了看那诏令,又看了看匣子里的王印,心情真是焦躁郁闷啊!要是能来个惊天雷忽然把这桌子劈成两半,那该多好啊!这印要摁了下去,那可真就麻烦了!
“王上!”郑享已经很不耐烦了。
“王上,取印吧!”郑克令也不断怂恿着。
郑桓倍感无助地合上了双眼,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将手伸向了那个匣子——
“禀王上,炎国吾青侯江应谋求见!”殿下侍臣忽然来了这么一声。
这简直是飞来福音啊!郑桓差点高兴地蹦了起来,连忙将匣子盖啪地一声合上,然后连声说道:“传!传!传!”
郑享的脸色瞬间暗沉了下来!
“爹……”郑克令脸色发紧地喊了郑享一声。郑享板着一张脸,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暂时将王印还回去。他很不情愿,却也不得不先把王印还回去了。
这时,江应谋在侍臣的带领下,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郑桓用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的声音愉快地问道:“江公子,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来找孤啊?快说,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江应谋见礼后,说道:“臣是来向王上请罪的。”
郑桓奇怪地问道:“江公子你有何罪?”
江应谋道:“应该说,臣是来代金印王郑憾请罪的。”
“什么?”郑桓这三个都愣了。
郑克令耸了耸肩,一副闻所未闻的表情说道:“江公子,您不是中邪了吧?您方才说您是来代郑憾请罪的?您替他请什么罪呢?您又为何要代他请罪呢?”
江应谋斜瞥了郑克令一眼:“方才在金印王府发生了什么郑四公子难道会不知道?想必在我来之前,郑四公子已经事无巨细地向王上和大国公禀报了吧?那你说我是来请什么罪的呢?”
郑克令不屑地撇撇嘴:“那也轮不到您江公子来替他请罪吧?您跟他……好像八竿子打不着吧?”
“那你可就想错了,”江应谋回以蔑笑道,“我与郑憾之间的情谊又岂是像你这样的外人能明白的?个中细节那就不必细说了,只请王上瞧瞧这个。”
说着,江应谋从袖中取出一条绛色绵帛,帛上有墨迹,像是写了什么。郑桓接过,展开看了一眼,双眉不由地抖了两下,惊讶道:“江公子你与憾弟居然是结义兄弟?”
江应谋含笑答道:“正是。”
“这怎么可能?”郑克令立刻否认道。
“这怎么不可能了?郑四公子又是从什么地方瞧出不可能的?”
“你跟郑憾一直不对付,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对,我和郑憾从前的确不对付,他看不惯我,我也看不惯他,我们俩没少掐,但掐久了,彼此之间就互生了一种欣赏感,然后就顺理成章地结为了异姓兄弟,这又有何不可?”
“这事儿没这么简单!”
“那得多复杂?”
“可是江公子,”郑享一脸阴沉地开口了,“就算你和郑憾是异姓结义兄弟,你这么跑来请罪算哪门子的事儿呢?你可知郑憾犯了什么罪?而且你是炎国人,凭什么来管我们郑国的事情?”
江应谋看着郑享道:“听大国公的意思,郑憾犯下了罪无可赦之罪是吗?”
“他胆敢违抗王令,还怒摔王令,这不是罪无可恕之罪吗?”郑享沉声质问道。
“那咱们就得说说他为何违抗王令了。起因仿佛是因为大国公向王上请了一道诏令,说要将景义素交给大国公来审是吗?”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