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倒地痛哭。又白来了一遭。
崔鸿伸长脖子往里看,等了好一会儿,才看见扶着潘容的唐文风。
唐文风没事就练练他那四不像的太极,身体倒是比潘容好太多。这会儿脸色虽然瞧着不大好,可走路还是有劲儿的。
潘容就跟个痨病晚期的人一样,一步三喘。
“哎哟,你俩身上这味儿。”崔鸿嫌弃。
唐文风生无可恋:“你不懂我的痛。”
他以为乡试时,隔壁有个一直放屁的考生已经是倒霉透顶了。没想到,却原来是非常幸运的了。
这几天,他左边的考生不停放屁就算了,右边的考生还拉肚子。也不知道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或者是太过紧张。那喷溅的声音......不能想了,太特么销魂了。
唐文风觉得经过这九天,他整个人生都得到了升华。
回到宁家,唐文风和潘容痛痛快快洗了一个澡,又吃了一点东西,便倒头就睡。这一睡睡了两天。
新平长公主担心的都把太医给叫了来。
得知只是太累,她才放下心。
崔鸿小声和他大哥咬耳朵:“你说让咱娘认那俩当干儿子怎么样?”
崔钰瞪他:“别瞎出馊主意。”
崔鸿撇嘴:“咱娘肯定很乐意。”
“文风他们不一定乐意。”崔钰虽然没和唐文风打太多交道,但接触的人多,看人的眼光还是有那么几分的。这唐文风就是个没多大志向的,而且特别怕麻烦。除非必要,否则能做个闲人就做个闲人。
他们家虽然说是商人,可他娘是皇帝的胞姐,和皇室怎么也脱不开关系。若非和小弟交好,唐文风怕是能躲他们家多远就躲多远。
崔鸿想到唐文风最大的心愿是考取举人,能够免去赋税徭役后,就回家种田。顿时觉得大哥说的有理,遂把这个想法打消。
*****
三月上旬,贡院发榜。
唐文风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压根儿没抱希望,坐在那儿和于鲤下五子棋。于鲤一开始不会,后来被教了几次,就来了兴致。
潘容则坐立不安。
脚步声传来,他噌的起身。
砚台快步穿过回廊跑进来,笑着说:“恭喜潘公子,唐公子,中了!”
潘容喜得不敢置信:“真中了?!”
砚台点头:“真中了。您二百零八名。唐公子三百名。”
唐文风手里的棋子都掉了:“我也中了?你没看错吧?”
砚台非常肯定:“我眼神很好,绝对不会看错。”
唐文风傻眼。他都收拾好背包,准备过两天就回家种田。你现在告诉我,我中了?!
我特么过些时候还要去参加殿试!
“不应该啊。”唐文风十分不解,“我知道我是个什么水平,不应该中的啊。”
上千个人里录取三百人。他自问不能从这千人里脱颖而出。
“你别急,我让人去打听打听。”宁培安给管事使了个眼色。
他们这些人有各种探听消息的渠道,不到午时,管事就回来了。也带回来唐文风为什么会榜上有名的原因。
原来是前面有两人被查出来家中有人犯事,被勒令三代不得科考,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躲过了最初的筛查。现在查出来后便取消了会试成绩。少了两人,皇帝又是个有点强迫症的,必须凑够三百人,所以下面的人便将后面的考生顺位往前挪了挪。
唐文风运气好,刚刚好卡在最后一位。
当然,运气好只是其他人以为。
知道原因的唐文风心里大写的一个“草”!
要不要这么倒霉!
他只想逍逍遥遥当个农家子,不想走仕途!
啊,不知道可不可以拒绝当官?
在唐文风抛出这个问题时,除了个别人,其余人看他跟看傻子一样。
竟然还有不想做官的。
你这话要是让那些考了几十年都不能高中的考生听见,怕是冲过来殴打你一顿都不足以泄愤。
新平长公主认真思考了他的问题:“若是你殿试名次靠后,你就是拒绝当官,皇上应该也不会说什么。”
但若是名次不错,那可能想走也走不掉。
唐文风琢磨着能不能交白卷。
他的心思这会儿都写在脸上,新平长公主他们一眼就看出来了。
警告他:“万不可敷衍了事,否则当心你的脑袋。”
唐文风:“......”
草啊!
他讨厌这个皇权至上的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