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云千罗一把推开主屋大门,屋里却空空荡荡的,只余一盏摇曳的烛火。
这家伙,这么晚了会去哪儿?
云千罗出了流云殿,朝后院寻去。绕过后院的假山,在小桥的尽头有一座凉亭,凉亭中的灯笼正随风摆动,亭下的湖面波光粼粼。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那里,清冷而孤寂。
美人、美景,云千罗却无心欣赏。
“这大冷天的,躲在这儿自饮自酌不太好吧?”她裹紧披风走了过去,见楚墨玄并没有理会自己,依然一杯一杯地把酒往肚里送,又接着说道,“既然这么想喝酒,不如我陪你?”
楚墨玄总算抬起头来,看了看她。他眼里布满红色的血丝,眼神也有些迷离,刚才在宫里就喝了不少,想来现在也是半醉了。
“坐……”楚墨玄薄唇微启,示意云千罗坐到自己对面,并将杯盏推了过去,用有些颤抖的手,替她把酒满上,“我从来不曾醉过……因为我一直告诉自己,要时刻保持清醒才能立于不败之地。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别人说的‘难得糊涂’是何意……原来,偶尔的糊涂,偶尔的不顾一切,竟会是这么痛快……”
楚墨玄含含糊糊地说着,他自知心中是清明的,只是唇齿有些不听使唤。今夜,就暂且让自己放纵一回,一醉解千愁吧!
云千罗将自己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顿时被呛得咳嗽起来,这酒可比往日喝的米酒烈多了,“咳咳,你醉了,回去歇息吧!”
“无妨……今日可是值得庆贺的日子,来来……陪我干上几杯!”楚墨玄抓起脚下的酒坛,仰起头喝得欢畅,酒水顺着他的嘴角往下蔓延,流过脖颈,最后浸湿了胸前的衣襟。
“你今天是怎么了,你到底在难过什么?你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云千罗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厉声问道。
“呵……呵呵……哈哈哈……”楚墨玄先是低低地嗤笑两声,后来竟难以抑制地狂笑起来,若不是云千罗从中听出了几分苦涩的味道,都要怀疑他是不是疯了。
“千罗,你可知道,人生最痛苦的不是求之而不得,而是……你拼了命要争取的东西,并非你真正想要……”
“你什么意思?”云千罗不解,他不想要什么?公主、皇位,还是……她?
“我知道你不满被太子和二皇子逼着娶了我,其实我无所谓啦,到时候你把我休……”
空空的酒坛落在地上,摔得粉碎,尖锐地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突兀。云千罗被惊得瞪圆了眼,一时竟忘记了动弹。此时楚墨玄已踉跄着将云千罗狠狠揽在怀里,目不转晴地盯着她,像是野兽看见了自己的猎物。
“楚墨玄,你干嘛?快松手!”云千罗总算回过神来,大叫一声,想要挣脱他的束缚。他这眼神,看得人心里发憷。
她的抗议不起半分作用,反而像是刺激到了楚墨玄的某根神经,楚墨玄一手上移,紧扣住她的后脑勺,凉薄的唇带着炙热的情,不由分说地覆在了云千罗的唇上。
“亲、亲上了!”
“嘘……小声点,想死啊!”
暗处几个身影窸窸窣窣地靠了过来,看得面红耳赤,又兴奋无比,看来自家主子这次是春心大动,英雄注定难过美人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