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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木着脸拉过被子没过头顶,眼不见为净。
“小言言,搭把手开个灯呗。”某人不甘寂寞地喊。
“……滚。”
屋子里没了声音,某个坦蛋蛋的男人没有再说话。蒙在被子里的叶言听到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而后又渐渐远去……她松了口气,把被子来下来……
她吐出一口浊气,随即感觉到自己被一束目光锁定了。
“黎铭,你还在吗?”她试探着问。
“在。”低沉的男音回应了她。
叶言瞬间无语。
黎铭不仅还在她的屋子里,而且从声音判断,他离她很近,也许就在床边!她之前听到的脚步声似乎只是她的幻想而已,是了,黎铭又不是巨人族,走个路声音还至于压过窗外的风雨声。
“你还不去睡准备在我这儿种蘑菇呢?”她有点无奈。
“有一个问题困扰着我,不解决就睡不着。”黎铭幽幽道。
“……”叶言嘴角抽抽,她可没有多余同情心施与他,只想把这个突然多愁善感起来的男人驱逐出去,“不如找个不影响别人的地儿继续?”
黎铭自然不会简简单单就被赶走,他仿佛没听懂她话里暗含的驱逐意义,仍旧稳稳地扎根在原地。不仅不离开,还玩起了小感性。
“叶言,你需要多久才能忘记一个人?”他这么问。
“……你脑子坏掉了?”这是她唯一所能想到的。
黎铭对这个问题似乎特别执着,再次问道:“需要多久?”
叶言早对他占用自己的睡眠时间一事恨得牙痒痒,现在他的不依不挠更让她觉得怒了:“如果是你这样的,得记到下辈子去!”
她泄愤似的一句话却引起了反效果,它似乎愉悦到了黎家的老大,他轻笑了一声。他好像得到了一个让他满意的答案,笑过之后便消停了下来。
屋子重归寂静。
叶言几乎以为他离开了。当然,实际上并没有,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再次在黑暗中响起。
“那像莫迟那样的呢?”他问,声音极轻,却意外地被她捕捉到了。
然后,沉默的人变成了她。
黑暗完全隐藏了黎铭的表情,叶言看不到他,因此无法判断,这个男人到底是带着何种目的提起了陈旧的往事。
“你忘掉他了?”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喟叹。
像是陷入了沉思中,她沉默了很久。长达几分钟的沉默之后,她张了张嘴吐出了一个字。
“你……”
“嗯?”
“冷不?”
“……”
此时窗外的雷鸣已经停了,风雨声也小了,但雨后的凉意就算是在透着燥意的夏天,也依然不可忽略,这意味着坦蛋蛋赤条条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黎铭难得地被她噎了一下。
叶言乐得看他被噎,在她看来,这比谈论一个分手几年的前男友要有趣得多!是的,那个叫莫迟的男人曾经和她交往过,不过这些不重要,从那个男人说出分手的那一刻,他就变得不再重要了。
至于忘记与否?
哦,她当然不可能忘记!
她都备齐了十几双质量上乘的拖鞋了,就等着他回国拍死他呢!船翻了就躲国外去的渣,最好别让她再看到他!
远在国外的渣她暂时还拍不到,但眼前这人倒也值得她奉献出自己珍藏已久的拖鞋!
“我说你大半夜的发神经就为了这个?有病赶紧治啊!”
一个大男人突然关心起别人的前男友来了,这是什么毛病?
“你还直着吗?”她深表怀疑。
虽没有得到问题的答案,但她的表现让黎铭还算满意——
是的,没有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模样,他表示很满意。
他没有追问下去,由着她把话题带偏,还出言应和:“你说呢?”
叶言撇嘴。好吧,就冲他办公室里的那几名大美女,他也必须是笔直笔直的!
黎铭笑了声,他像是终于闹够了,有了停手的打算:“不打扰你睡觉了,我走了。”
“如果你早一点有这个觉悟,我会更高兴……”
叶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亮起的灯光打断了。
她顾不上说话,眼睛瞪得滚圆,看着隐藏在黑暗中的黎铭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而后者在她的目光下神色自然地伸了个懒腰,末了朝惊愣的她晃了晃手。
“晚安了。”说完抬腿往屋外走。
叶言看着他的背影,目光划过他赤果的背,划过他劲瘦的腰,最后落在……松松垮垮地围在他腰臀部的薄毯上。
一张小薄毯,敛尽了所有春光。
原来他没有坦蛋蛋啊,她后知后觉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