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扫了一眼药方,然后走到门外,将药方交给荀管家,压低声音:“抓药前一定要让大夫确认这药方有没有问题。”
皇上送到他身边的人,他不得不防,也不能让画儿再有半分的风险。
荀管家恭敬的接过药方,走老远后嘴里嘀咕道:“这些药材有的府中没有,这三更半夜去哪里抓药……”
婢女打来了温水,秦嫣用棉帕一点一点给凤如画清洗了伤口的周围,清洗过后,一盆清水变成了血水。
绿浅递上金创药,秦嫣接过打开瓶塞,将药末撒在凤如画的伤口上。
粉末一见伤口很痛,昏迷中的人儿不安的拧起了眉心,发出一声剧痛的闷哼声。
云侍天抿唇沉默,站着床榻前静默地注视着面色煞白的女子。
屋里的灯火亮如白昼,她的睫毛又墨又长,卷翘优美,在眼睑上印着精致的弧度。
她安静的躺着,一动不动,是那样的脆弱,就仿佛是倒映在水中的泡影,只要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上了药,秦嫣用纱布将伤口包扎起来,抬眼就看到云侍怜惜的看着凤如画。
她抿了抿唇,说道:“只要她能熬过今晚,明日你让几个人跟我上山采药,那种新鲜的草药敷在伤口上会好的快,效果也很好。”
她顿了一下,再次重复:“但前提是她能熬的过今晚。”
云侍天清俊的容颜在灯下异常俊美:“她会挺过去的。”
等了一个时辰,荀管家去抓药还没有回来,云侍天略微有些急躁,朝门外看了好几次。
绿浅注意到他的不悦,轻手轻脚的退出房间,正准备去找荀管家,荀管家匆匆回
她连忙迎了上去,“荀管家,你可回来了,侯爷都等急了,药呢,我去煎药。”
荀管家将药拿给绿浅,前去复命,云侍天见他回来,出了房间,他正要汇报,云侍天抬手制止,两人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荀管家这才禀道:“侯爷,药方没问题,只是比平时的那些药性重一些,大夫说是一剂猛药,适用于受伤严重之人,药绿浅已经拿去煎熬了。”
云侍天抿唇未语,又回到房间,走向床榻时经过秦嫣的身边,脚下顿了一下,偏头看向她。
这是他第一次注意皇上送来的这名女子。
他刚将鱼月和秦嫣带回府的那几日,鱼月天天吵着要见他,无非就是侍寝。
而眼前这个女子却是安分的待在给她安排的院子里,不吵不闹,安分守己。
秦嫣原是撑着头打盹儿,脑袋一偏落了个空,余光瞟见云侍天的锦衣绣暗纹的下摆,她心下一惊,连忙站起,见云侍天正盯着自己看,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云侍天淡淡地看着她,语气凛冽幽沉:“今晚可能要辛苦你。”
秦嫣拘谨的摆手,讪笑:“没事,凤小姐今晚是最关键的一晚,我是大夫,理应当在这守着。”
云侍天不再言语,径直走向床榻,吩咐旁边的婢女:“去拿一身干净的衣服给凤小姐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