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玉郎走过去坐下,他的两名随从立在身后,双锦沏了茶放在他的手边。
他瞧了一眼凤如画的神色,说道:“听闻云将军去了漠北,本太子特意前来看看夫人,若不是因为我,他也不会……夫人要是心里难受,玉郎任凭你打骂。”
凤如画在心中冷笑,说的比唱的好听,她若是真骂了他,估计就要在背后捅她刀子了。
她神色伤感的叹息一声:“不怪您,保护您是他的职责所在,您也不必自责。”
百里玉郎道:“听闻夫人与将军成婚不到一年?”
凤如画佯装黯然的垂着眼睫,挤了半天也没挤出眼泪,她吸了吸鼻子,点头:“皇上也许会让他在那儿待个十年八载的,再过些日子,我恐怕也要去找他。”
说话时,听起来有几分重重的鼻音,给人错觉的认为她带着哽咽的悲泣声。
百里玉郎但笑不语,侧头给身后的两名随从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到水榭外,他又看向凤如画:“本太子有几句话要单独和夫人说。”
她心头一惊,她最近这几日未曾出府,朝中之事她又不懂,她不觉得自己跟他有什么话是需要要单独谈的。
又是因为玉无双的事找她?
“除了双锦,其余的都下去吧。”单独与男子见面不妥,对象尤其是心机深重的百里玉郎,她怎么也得妨着他点。
在水榭里伺候的四名婢女应了一声“是”,然后福身退下。
百里玉郎看了一眼她身后的双锦,凤如画看出他的用意,说道:“我与太子殿下您单独见面总归是不妥得,不用避讳她,有什么话说吧。”
百里玉郎见她如此坦荡,轻笑了笑,但笑意未达眼底,随后渐渐变得浅淡,目光冷凝:“夫人几日前约我在太白楼相见,为何没去?”
“我什么时候约……”她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但话说到一半就卡住了。
她确实没约过他,但玉无双约过他,听他这话里的意思,他已经知道她就是玉无双了?
她敛了惊愕的情绪,故作镇定的浅笑:“贵人多忘事,太子殿下恐怕是记错了,且不说你这样说会让人误会,毁坏我的名声,我这些日子也未曾出过府。”
“是吗?”百里玉郎将手中的折扇放在桌上,端起凉茶小酌了一口,似是不经意的道,“听闻夫人有一个师傅叫韦沧海,他擅长易容术,不过可真是巧了,前两日玉无双约了我在太白楼,他的身高,体型正好与你相似。夫人,这天底下真有这么巧合的事吗?”
凤如画的心里突突直跳,早知道刚才就应该称病不见他。
她喝了一口酸梅汤,正襟危坐地看着他:“太子殿你也是饱读诗书之人,论身形辨人你不觉得太牵强了吗?”
前几天他还在四处打听玉无双的下落,今日便上门前来向她确认,知道她是玉无双的没几个人,是哪里出了错,泄露了身份?
百里玉郎笑了笑,没在说什么,小坐了一会儿起身告辞,凤如画心烦意乱的将他送到府外。
她记得云侍天说过,百里玉郎四处找玉无双是因为她会弹九曲魔音,若说豫王野心勃勃,百里玉郎比豫王的野心更大,至少豫王想要的只是天照国,而他要的却是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