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出的话,云侍天动动脚趾都能想的到,脸色不由一黑,缓了片刻:“以后不许乱踹!”
情急之下,只要能保住性命,哪还管踹哪里,哪怕是将对方的命根子踹断了她都不会眼睛眨一下。
云侍天命人将那扮鬼的侍卫带了上来,那侍卫着一身白色寝衣,衣襟微敞,露着古铜色的肌肤,相貌算不上出众,但眉目刚毅中带着铮铮铁骨的男子气概。
此侍卫名唤江右,此刻他正被侍卫羁押着跪在地上,头低埋着,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云侍天已是一身干净华丽的袍子,坐在桌前喝着灯芯刚煎好的药,动作慢条斯理,说不出的风流雅致。
与昨晚那个狼狈不堪,浑身污脏,从火堆里侥幸爬出来的人判若两人。
昨晚在那场大火中,房梁崩塌,他将玉娅推开,自己被塌掉的房梁砸住,背后烧伤了好大一片,只要轻轻一动,就传来一阵撕灼的痛。
他一口将药喝完,将药碗随手放在手边的桌上,看着眼前跪着的侍卫:“说吧。”
府中的侍卫众人,云侍天不是记得每一张脸,但对这个江右却是有些印象。
曾有一次,他给府中一名侍卫交待外出办事,而这侍卫就是江右,他办事归来,顺便买了些女儿家用的胭脂水粉,兴冲冲的跑到主院来找绿浅,扭扭捏捏的将那些小玩意儿塞到绿浅的怀里,正巧被他撞见。
江右抬起头来,愤愤不甘地瞪着眼睛:“玉娅那个贱人该死,是她还是害死了绿浅!”
凤如画微微怔了一下,昨日早上玉娅郡主亲口承认了她害死了绿浅,但为了她的名声,云侍天只字未提,更没说要给绿浅一个公道。
云侍天的瞳孔有一瞬间的紧缩,薄唇微微抿紧,脸色沉冷而阴鸷:“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装神弄鬼,你真该死!”
江右面如死灰,大难临头之际,他没有吓的咳嗽求饶,他一声不吭的垂着脑袋,微乱的头发从鬓边垂下。
云侍天有耐心的端起茶水润喉,想要听听他还有什么话要说。
良久之后,江右抬起头来,脸上是一片惨败的灰暗:“但求一死,只希望死后能与绿浅葬在一处,求王爷成全。”
凤如画幽幽叹息,绿浅喜欢云侍天,她一早就觉察到了,她真不知道要说这个江右是傻的还是痴情。
明明知道绿浅不喜欢自己,却还想着给她报仇,事发后还一心赴死,去阴司与她共赴黄泉。
不知道云侍天是被江右感动到心软了,还是觉得自己有愧与绿浅,只是沉默了一瞬,便答应了,让江右自行了断,其余的事情交给了齐洛去处理。
看着两名侍卫将江右的尸体拖了出去,他的胸前正插着一把匕首,他刚才跪过的地滴落了一滩鲜血,凤如画心中感慨万千。
绿浅活着的时候,眼里只有云侍天一人,她若是肯回头看一眼,就能看到身后一直默默有一个喜欢着她的江右,这个男子值得人托付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