搀扶他的下人为难:“公子,今日是您大喜的日子,少夫人还在屋中等着您呢。”
“少废话!”墨逸修见他站在原地不动,拿下搭放在他肩膀上的胳膊,自个儿摸索着朝书房的方向而去。
刚走两步一个踉跄摔了过去,那下人吓的连忙上前扶起他,搀扶着他向书房而去。
丫鬟进了喜房,脸色有些不太好,犹犹豫豫的道:“少夫人还是就寝吧,公子喝醉了酒,宿在了书房。”
凤如书脸色陡然一变,明亮喜色的眼眸渐渐黯了下来,大红的嫁衣也衬托不了她苍白的脸色,抹了胭脂的艳红嘴唇动了动,终是什么话也没有说。
若是换作从前,有人敢让她受委屈,她一定拿着鞭子去抽他几鞭子以泄心头之恨,她发现自己越来不像以前的自己了。
丫鬟上前侍奉她宽衣就寝,待她上了床榻,便退了出去。
这一夜,凤如书含泪一夜未眠,她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的真心打动了他,到头来却是空欢喜一场。
……
临燕王府。
夜色寂静无声,寒风阵阵刮过,吹的庭院里的古青木树窸窣作响。
温软的床榻上,云侍天抱着凤如画,两人相拥而眠,已是三更天,正是熟睡时间,凤如画却是忽地睁开了眼睛,那漆黑的眼眸清冷泛着寒芒。
她挪开放在自己身上的胳膊,一手探入瓷枕下,摸出一把锋利寒光的匕首,侧身冷冷地盯着身旁熟睡地男子,扬手刺了下去。
以前云侍天常年带兵打战,时常会有敌军夜里偷袭,故而养成了睡眠浅薄的习惯,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杀气,他蓦地睁开眼睛,握住刺下来的匕首。
他震惊的望着要杀他的人,连手上传来的疼痛都没有觉察到,鲜血顺着匕首尖端一滴滴流下,滴落在他雪白的织锦寝衣上,衣服上绽放着一朵妖娆诡谲的红花。
“画儿,你……”他不可置信的望着她,有很多人都想杀他,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要杀他的人会是自己的枕边人。
凤如画身上穿着素白的寝衣,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肩上,目光清冷的看着他,手中的匕首被他握得紧紧了,怎么也刺不下去,索性抬起另一只手,掐住他的脖子。
云侍天知道她向来喜欢任性的闹着玩,也便没有动手,但掐着他脖子的手一断的再用力,似乎恨不下一刻就扭断他的脖子,且她的身上带着浓浓的清寒杀气。
他的心陡然凉了一截,捉住掐着他脖子的手腕一扭,她顿时疼的松开,他抬起一掌打在她的肩头,这一掌他只用了三成内力,索性只是打开她,并没有伤着她。
他弹坐而起,下了床榻,低头望着满手鲜血的左手,随即又望向凤如画,深幽地目光凌厉如锋,“你做什么!”
“杀你。”凤如画紧紧握着手中的匕首,冷冷地道。
这两个字像是尖锐的利器一般刺在他的心头,云侍天脸色蓦地一白,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