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扯了扯嘴角:“睡不着。”
燕痕在外面站了最少有两个时辰了,嘴唇已经被冻得青紫,面色也略有些发白:“我在外面守着,你安心睡吧,不会有刺客靠近。”
凤如画抿了抿唇:“皇上派了人在‘寒香殿’的附近守着,其中你不用……”
“我不放心。”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燕痕打断。
她沉吟了一下:“那你进殿来,到外间休息,外面太冷。”
有双锦在,他们也不算是孤男寡女独处。
“会不会不方便?”燕痕的声音极其的淡雅,说话时吐出的白雾被夜里的寒风瞬间吹散。
她忽然想笑,他依旧如记忆中那般,恪守礼节:“有双锦在呢。”
凤如画打开殿门,领着燕痕进了殿,外间有一张小榻,能让燕痕凑合一晚。
燕痕解了身上的大氅扔在小榻上,凤如画倒了热茶给他,他接茶的时间两人的手不经意的碰在一起,凤如画蓦地心惊。
他的手冰的像刚从冰窖起捞出来的一般,没有一丝温度,幸好自己没睡着,不然他在殿外守一夜明日肯定会染上风寒。
凤如画回内殿拿了锦被给他,又将自己白天的暖手炉添了炭火一并给他,在燕痕灼灼的目光下,她略有些不自然:“你也早生歇息。”
没等燕痕说话,她已施施然进了内殿,掀了锦被躺回床榻上,也许是知道燕痕就在外面,不会有刺客再来,心里很安心,没过片刻就睡了过去。
夜里,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她的耳边说话,朦朦胧胧间看到有人坐在床榻边。
可是太困,她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眼前的人不会伤害她。
翌日醒来,燕痕已经不在,而昨晚给燕痕的暖手炉正被她抱在怀里。
她问了双锦早上起来有没有看到燕痕,双锦一脸的茫然:“燕公子昨晚来过吗?”
或许是燕痕怕给她惹来麻烦,天还没亮就走了:“大概是我做梦了。”
她掰指算了算,已经在宫里住了六日了,皇上也没说什么时候放她出宫。
等到云侍天下了早朝来“寒香殿”用完膳离开,她让芷兰去准备了热羹,携着自己两个婢女前去御书房,打着送热羹的名义,她要问清楚何时放自己出宫。
来到御书房外,常公公等内侍守在殿外,内侍们穿着太监服,一个个的脸色早已被冻的青紫发白,其中一名就有请她入宫的李公公。
常公公上前两步:“王妃怎么来了?”
“天寒地冻地,皇上处理政事龙体要紧,我给他送……”
这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御书房里传来宣启帝震怒的声音,她屏神凝听,隐隐约约听到什么“朕居然给别人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孟忱真是好大的胆子。”
凤如画下意识的上前两步,想仔细听听,常公公却是上前两步挡住她,面无表情的道:“王妃,这儿不是您该来的地方,您将东西留下,奴才代为送进去便是。”
她虽心生狐疑,但也不敢逗留,携着双锦芷兰二人离开,回“寒香殿”的路上一直在琢磨着刚才听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