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检察官,你去做事吧,下次再约。”滕睿哲沉声冷道,不再与古敖说话,朝萧梓这边走来。
萧梓也朝他看过来,儒雅的俊脸上飞快闪过一抹冷意,喊了一声‘滕少’。
“没事了,没事了,各位请入席。”高老爷在一边笑脸相迎,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让邹书记滕父他们入席。滕睿哲瞟萧梓一眼,两片性感的薄唇轻抿,噙着高深莫测的冷笑,剑眉飞扬入鬓,一双冷淡的星目,锐眸如鹰,从萧梓面前走过。
他没有入席,而是走到一边接电话,眼角余光瞥了走上高台的大堂经理一眼。
台上司仪继续主持大局,邀请新郎新娘,身后的大屏幕上则播放着萧梓夫妇的婚纱照。
但是当萧梓再次走上舞台,那大屏幕上的婚纱照突然消失了,竟变成了宴会大厅的监控录像;录像正是刚才高晚玉撞黛蔺的那一段,没有声音,但清晰见得是高晚玉突然撞了经过的黛蔺,然后无理的指着黛蔺的鼻子。
被泼酒的邹小涵则背对着监控,看不到她的脸,只看到她与黛蔺静静对望了一会。
于是一时间,高晚玉的脸色变了,邹小涵的脸色也变了。
邹小涵手心捏了一把汗,庆幸摄像监控只是拍了她的背影,没有拍到她的正脸,不然睿哲就看到她的表情了。
她坐在席间,紧张的看着滕睿哲朝她走过来。
滕睿哲踩着沉稳的步子,黑眸中噙着邪冷的笑,一步步朝席间走来。
他看了她一眼,在旁边落座,与大家一起看着滚动播放的屏幕。高家父女与萧梓,则又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到了,连忙让酒店经理处理,快速处理,不要再放出什么不堪的画面来!
好在工作人员飞快的把屏幕关掉了,放到邹小涵转身去洗手间就咔了,屏幕立即陷入一片漆黑中。
但是撞人事件就水落石出了,不关黛蔺的事,而是高二小姐先撞了黛蔺,欺人太甚!并且威逼黛蔺给她们擦鞋!
高晚玉这下坐不住了,如坐针毡的拽着自家姐姐的手,求救看着姐姐。
新娘子摇摇头,让妹妹不要急躁,就当做没事发生,别自乱阵脚。
看着这边的滕睿哲,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掀唇冷笑了一下。扭过头看着正盯着自己的父亲,不动声色启唇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也别逼我做不愿意的事!目前我还是尊重你的!”
滕父浓眉一皱:“不管这监控录像是谁弄出来的,都是亡羊补牢,她的脸已经丢尽了!苏家女儿的脸面,不是我们不给她,而是她自己自找的!而这个人,我滕家一辈子都不会接受!”
滕睿哲握酒杯的指猛地的使力,咔的一声,酒杯碎了,他的俊脸则冷若冰霜,阴冷盯着自己的父亲。
邹小涵坐在一边,没有听到父子俩的对话,但她看到了他们的表情,尤其是滕睿哲的动作,轻皱眉头。
——
高家的这场婚宴实在是不算顺利,先是服务员泼酒,紧接着是大批公务警员不给面子,直接来宴会场上带人,再来就是高二小姐的刁蛮被公布于众,最后,不知道会是什么。
古检察官重新走了回来,似乎是在这楼里走了一圈,又回来了,对高老爷笑道:“刚才古某问高老爷有没有其他事一起办,高老爷跟古某客气,说没有。好在古某刚才喝了杯酒,没来得及离去,看到了大屏幕上精彩的一幕。高老爷,服务员虽然是为客人服务的,但令千金的行为是不是已经造成了人身伤害?服务员明明没有错,为什么一定要逼着她擦鞋?现在是法治社会,讲人权,好像不是奴隶社会。”
高老爷以及高家千金为之一愣,看着面前这位看似风流倜傥,实则嫉恶如仇的古检察官。
姓古的好像根本不给他高家面子,再一次让他们下不了台!
古敖再一笑:“那高老爷您说说现在怎么办?这么大排场的盛宴,竟然有威逼服务员擦鞋的事情发生,而且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是不把人当人哪!高老爷您声名显赫,做这种事,岂不是自毁颜面?不如这样,让高二小姐给那位服务生擦回来,并赔礼道歉怎么样?”
“不可能!”高老爷终于怒了,一拍桌子:“你只是一个检察官,还没有权力管我高家的事!”
一旁冷眼旁观的滕睿哲眸色一冷,若有所思看着爆发中的高老爷。
他看了古敖一眼,古敖则朝这边目光一扫,又道:“高老爷,我这不是在管吗?这里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都看着,我古某也不敢徇私,公事公办。如果高老爷觉得我身为检察官管宽了,那让司法部门来管,反正高二小姐的行为已经造成人身伤害了,明天就会上各大媒体头条,呵呵。”
他俊脸上一直带着风流的笑,眸中却闪着寒光,“明天让高二小姐给那位服务员赔礼道歉吧,名门大小姐,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担责任,不然名门之家,威信何在!现在书记、部长、市长大人都在,肯定是不容忍这种事发生的,古某等着明天给一个公正的结果!”
看了邹书记他们一眼,再盯一眼气炸肺的高老爷一眼,公事公办的出去了。
于是,这场婚宴彻底没法进行下去了,高老爷捂着胸口坐在桌旁,又气又恨,面色铁青得吓人。
——
婚宴结束,外面夕阳西下,贵宾们开着名车陆续离去。
邹书记、滕父站在门口与高父谈了会话,各自离去,萧梓的这段婚事算是彻底办完。邹小涵一直跟在滕睿哲身边,本来是打算跟他一起去滕家的,但高晚玉拉住了她,要她陪新娘子一起回萧家,热闹热闹,并且有点巴结她的意思。
她无法拒绝,随婚车过去了。
高家宴席结束,则开始彻查酒店的事,看是谁泄露了酒店监控录像,到底是谁在查!追究到底!
滕睿哲在酒店门口碰到了萧梓,萧梓送完宾客,似乎是特意守在门口等他,对他道:“是你做的对不对?滕睿哲,如果当初没有你,今天站在这里的将会是我和黛蔺!其实是你毁了她!”
滕睿哲剑眉一皱,锐眸如剑般直刺向萧梓,唇角勾起一抹邪戾:“刚才她那么哀求你,你为什么不说一句话?她求的是你,一直看着的人也是你,你萧梓这下够解气啊!把当初所有的屈辱都加倍报复回来了!”他冷笑,身侧的拳握了起来。
萧梓把目光移开,淡道:“我不想报复她,也不想再追究以前的事。现在她所有的事都与我无关。而滕睿哲你,其实比我更加不堪。如果你现在要捡,捡到的将会是我不要的破鞋!我将她拱手让给你!”
滕睿哲听着,眸光一寒,眼神里有一闪而逝的戾色,却笑道:“萧大少爷,这条路你走不长远的,你可以在苏黛蔺面前做伪君子,天衣无缝,因为她单纯,一根筋;但高家不一样,若翻了脸,高家会撕下你脸上那张虚伪的皮!”
他薄唇微扬,锐眸如箭,不再与萧梓交谈,往台阶下走去。
他开着车,没有立即去黛蔺那,而是将车开上了桥,方向是江的那一边,目视前方与古敖通电话:“你今天帮的忙,谢了。”
“这几天一直在查李副市长的案子,日夜监守着,不然他会潜逃或被暗杀,所以今天来迟了一点。不过我们谁也没预料大小姐们打翻酒水那一出,那纯属意外,我们的目地是抓同党,敲山震虎。滕大少,刚才你不方便出面,我是在帮你出面,都是照你的意思来的,把酒店录像调出来,公布于众……”古敖在电话里笑道,笑声朗朗:“满意吗?我是不在乎得不得罪谁的,只要滕大少必要的时候能助我一臂之力找线索,呵。”
满意吗?滕睿哲的面色冷下来,将车开下桥,绕着江边的公路开。绕了很久,中途换车甩掉滕父派来监视他的人,在夜色中,往黛蔺的住处驶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