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坐在马上在院子里扫视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把那些早跪倒在地上的丫鬟婆子们看的瑟瑟发抖。
忠顺王冷哼一声,用马鞭指了一圈道:“你们都起来去柴房一人抱一捆柴禾过来。”虽然不知道忠顺王是个什么意思,可这些人也不敢违逆忠顺王的意思,一个个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没命的往柴房里冲去,生怕她们跑的慢了,被忠顺王拿住又成为下一个祭器。
不大一会儿,就有腿脚快的婆子抱了柴禾跑了回来,战战兢兢的立在忠顺王爷马前问忠顺王,“王爷,柴禾抱回来了,”忠顺王一指正房,道:“堆在那里,”婆子大吃一惊,见到依旧紧紧关闭着的正房门,知道王爷这是动了真怒,心里也暗自埋怨王妃的不知道好歹,王爷都已经到了院子里这半天了,也不见王妃出来迎接,也难怪王爷找茬下王妃的面子了。
她若是早点出来与王爷下气服软,即使王爷有气,也不会火烧王妃的屋子。
虽然知道王爷这样做也不妥,可是谁也不敢多言,婆子抱了柴禾就放到了正房廊下,然后远远的就跑到了院墙根底下跪着了,后头回来的婆子丫鬟看到头前的婆子放了柴禾在廊下,也不去问再去问忠顺王,老老实实的把各自怀里的柴禾放到了那里然后也乖乖的跑到第一个婆子身边跪下了。
虽然都是忠顺王妃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可是此时没有一个人敢推开门去劝忠顺王妃在王爷没有下令点火之前出来。王妃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不少,虽然有的体弱,有的躲懒,并没有抱多少柴禾过来,但是那柴火一溜排开在廊下,虽然不是很壮观,可是那意思是足了的,忠顺王见依旧紧闭着的正房门,不由得冷笑一声,挥手道:“点火。”婆子丫鬟躲的远,没有人敢出头,侍卫却不迟疑,为怕火不易燃,还把廊下的灯笼取下来几个,把灯油浇到柴禾上,然后打着了火折子扔到了柴禾上,就见那火腾的一下子就燃了起来。
“啊,”就听得正房里尖叫连连,正房的门腾的一下开了,王妃怀里护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人在几个丫头婆子的护持之下,从屋里狼狈的跑了出来,忠顺王妃看了忠顺王一眼,也不请安,只紧紧的抱着怀里的人倔强的站在当院,看着已经烧起来的正房,心里无限悲凉,她的丫鬟婆子却不敢立着,也不敢丢下王妃躲到墙根下与那些丫头婆子跪倒一处,只好面朝着忠顺王方向就地跪倒磕头,口里低声哀求:“王爷饶命,王爷饶命。”
“本王还以为王妃不怕死,要在里面待一辈子的。”忠顺王冷笑一声,也不叫人扑火,依旧坐在马背上看着迅速燃烧起来的火焰,高房大屋,油漆彩绘,精雕细琢的忠顺王妃的正屋瞬间就陷落在滚滚火焰之中。
“王爷,”有侍卫上前:“后院罩房与正屋太近,王妃的嫁妆、私库恐怕会一起烧了,”忠顺王笑道:“烧了好,烧了才干净,”那侍卫看了绝望无助的王妃一眼,冒死进言:“王爷,王妃的库房里有不少御赐之物。”
“哦,”忠顺王看了一眼倔强的站在那里的忠顺王妃,“也是,王妃嫁给本王十几年,一年哪怕一件,御赐之物也是不少的。”他冷冷的一笑,“御赐之物本该供在正堂的,谁让她放在自己的私库里,如果失与大火,那也是王妃自己保管不善,与本王何干?”
话虽然如此说,可忠顺王到底挥了挥手,侍卫领会他的意思,带了几个人往后院去把后罩房与正房连通之处拆掉,免得后罩房过火。
王妃院子里黑烟滚滚,王府府官幕僚们也得到了消息急忙匆匆跑来,忠顺王待这些人自然与后院女眷们不同,所以有人也不惧,忙忙的上前问道:“王爷,这是为何?”府官虽然知道忠顺王不待见忠顺王妃,可也知道这位王妃是个晓事的,基本不与王爷硬碰硬,可他同时也知道,若是王妃不招惹到王爷的底线,王爷也不会动怒火烧王妃住的屋子。
忠顺王看着天上滚滚黑烟,并不回府官的话,府官知道忠顺王这是没有消气,只好过去劝忠顺王妃,“王妃,不管为何,您先去给王爷服个软吧。”
忠顺王妃却也不理府官,事情闹到这一步也是她所预料不到的,这么多年了,即使她设计徒睿,也没见忠顺王找她麻烦,却不料他会为了林黛玉如此待她。
原以为在他火头上避开,总有和缓的余地,却不料,他真的不给她任何机会,一把火把她所有尊严都烧了个干净。
“王妃,不为自己想,也得为您娘家想想吧。”府官以往与王妃也有过交集,说来也有些面子情,见这两个人僵住了,自然劝说那个可能服软的人。
忠顺王妃看了她一眼,面上的倔强换成了悲哀,这十几年她还可以用权利来掩饰自己的悲伤,可这么一把火,把她十几年的伪装都烧没了。“我,”她动了动嘴唇,看了忠顺王一眼,放下手里的人,动了动脚,却不是往忠顺王方向,而是走向了火场。
“姨妈。”她怀里的人发现了不对,急忙拉住了她,嚎啕一声大哭起来:“不可,姨妈,不可啊。”
府官也变了脸色,知道王妃真是万籁俱灰,寻死也或有可能。他见魏莹儿抓着王妃,暂时不会有危险,连忙跑到忠顺王面前,道:“王爷,您看,这事。”忠顺王放火烧王妃的屋子,已经够御史言管们嚼许久舌头了,若是王妃再寻了短见,忠顺王爷可就不是挨顿训斥罚银子那么简单了。
今上可不像太上皇那么好说话,也一直在找忠顺王的短,他闹这么一出,可不是把自己的短板递到今上手上?
忠顺王终于搭理了他,只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让他骑虎难下。“她自己想死,本王还能拦着她?只是好歹她也是个王妃,身边总是不能少了人伺候,嗯,她娘家人就算了,好歹也嫁了本王这么多年,就算是他们没有教好女儿,这十几年过去了,也不能算到人家头上,”忠顺王指着忠顺王妃身边的那几个丫头婆子,“嗯,就她们了,这几个些也算是王妃的死忠了,应该会愿意陪着王妃上路,省的她一个人走在黄泉路上孤单寂|寞。”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忠顺王爷的声音并不小,那几个丫头婆子都听得清楚,有胆小的已经吓的昏了过去,胆大的也强自撑着只磕头求饶。
忠顺王妃自然知道忠顺王这是拿自己身边的人要挟她,虽说她不怕死,可是这些人跟了她这么多年,她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去死?再说,还有魏莹儿,她看了一眼拽着她哭的魏莹儿,眼中不由得落下泪来,忠顺王看了啧啧两声,道:“本王以为王妃这么疼爱你这个外甥女儿,会带着她一起去死的,原来还是感情不够深啊。”
“王爷不要欺人太甚,”忠顺王妃被|逼的很了,也吐出心里的话。
“本王欺人太甚?”忠顺王冷笑一声,道:“这十几年里本王虽然对不住你,可也给了你足够的尊重,内没有管过你如何在后院作威作福,外没管过你借着本王的势替娘家人谋福利。可是,本王的容忍被你当成了纵容,既然你要挑战本王的底线,本王不介意让王妃知道知道本王的底线在那里,”忠顺王指着魏莹儿,“你可以为了这个外甥女儿,把世子逼的不敢住在家里,你明知道本王亲自去求了太上皇给世子赐婚,还敢让人去林家羞辱本王未来的儿媳妇,本王不介意烧烧自家的屋子告诉你,这个追着男人跑的不要脸皮的女人白送给本王世子,本王也不许她进府。”
魏莹儿本还在劝忠顺王妃,却不料忠顺王把话说到她头上,只觉得脑袋哄的一声,就炸裂开来,“我,”她抬起头看向忠顺王,“王爷,我只是喜欢世子,我,真的喜欢世子,我宁愿给世子做侧妃,做妾也行。”
忠顺王听了嗤笑一声,道:“你喜欢世子他就得接受你?笑话,做侧妃,做妾,本王也不许。”
忠顺王妃闭上了眼睛,看着忠顺王:“林黛玉有什么好,王爷如此撮合世子与她?”林如海虽然得上皇信宠,可是如今已经换了天子,今上并不待见林如海,等林如海一死,林黛玉就成了没有娘家的孤女一个,忠顺王妃实在想不到林黛玉有什么好,忠顺王爷即便不同意魏莹儿嫁给世子,也不该替徒睿求娶林黛玉。
忠顺王笑了笑:“看在你替本王管了十几年后院也没有出什么大乱子的份上,本王告诉你知道也好叫你死心。本王就这么一个世子,从来没有打算替他娶一个娘家显赫的人进府做世子妃,林家没人就是本王替世子求娶她的原因,你想要魏莹儿进府也行,你回去告诉你|娘家亲戚知道,只要本王不死,你娘家所有的男人不得做五品以上的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