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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穿了夹袄不冷的。”幼清行了礼抬头看向方氏身边的薛思琴,薛思琴像极了薛家的姑奶奶薛梅,瓜子脸杏眼长眉身材高挑端庄静雅,处处透着精致,此时她面色淡淡的端坐而上。
让她想起来供在庙里的菩萨。
“大姐好。”幼清微福了福,薛思琴起身让过回了半礼,“清妹妹身子可好些了,一直想去看你,可又不得空。”
“是老毛病每年冬天都有这么三两回的。”幼清微笑着道,“让姑母和姐姐费心了。”
只说老毛病却没有说薛明的胡言乱语,薛思琴打量了幼清一眼微微一笑。
幼清见周文茵和薛思琪并不在,她笑着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春云立在她身后,采芩则候在门口。
“你既是来了,我倒有件事要和你说。”方氏放了茶盅,和幼清道,“去延绥的人已经定下来了,是外院的胡泉,他以前就跟着你姑父在临安,如今跟着马总管历练了几年,你二婶也觉得他好,还想着开年让他去铺子里,为人很是机灵办事也周全。你有什么东西要捎过去的,这两天就收拾出来,他赶在月底动身,到那边陪着大哥一起过年。”
没有提钟大的事。
幼清余光看了眼春云,只见她满脸喜色的松了一口气。
大太太一开始就定了这事儿,表小姐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春云暗暗高兴朝薛思琴投去感激的一眼。
原来求的是薛思琴啊,幼清眉梢微挑,想起了路大勇,便道:“姑母让胡泉去啊。”她望着方氏玩笑似的道,“我早上还和春云说来着,让他老子跑一趟,一来他年纪大办事稳妥,二来他早年赶车见过父亲,也了解父亲的脾性,胡泉年纪轻就怕……”
知道去延绥辛苦,知道钟大身体不好,可还是说了这样的话,不是存心的是什么,薛思琴顿时皱了眉头,看来春云并没有夸大其词。
方幼清想干什么?
一个春云或是钟大她并不放在心上,可方幼清的反常太令人费解了。
方氏却没有多想,幼清向来对方明晖的事情上心,闻言便道:“你想的确实周全,只是那钟大年纪大了腿脚不好,前些日子听说老寒腿还犯了,疼的在床上打滚,还是春云娘挺着八个月的肚子求到我这里来求的大夫。”她说着看了眼春云笑道,“他们一家子老的老小的还嗷嗷待哺,要钟大有个三长两短的,一家子可就散了。”
“这样啊。”幼清仿佛才刚刚听说,愧疚的望着春云,呢喃道,“我竟半点不知道。”
这丫头就是心太细,方氏欣慰的笑着,道:“你身子不好哪里有这份闲暇的心思,不知道也无妨。”话落还要再说,忽见幼清站了起来朝方氏福了福,很郑重的道,“姑母,幼清不知道春云家竟是这样困难。”她愧疚的起身握了春云的手,望着方氏,“我替春云求个恩典,让春云回家去吧,我这里有采芩和绿珠,玉雪也长大了能顶用的……”
这是要赶她出去?春云刚放下的心不得不再次提起来,满脸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