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比赛,今儿看谁先钓到,我拿李园先生临摹的那副洛神赋图做赌注……”
薛明将大氅一掀丢在小厮头上,衣摆倒塞在腰带里头,脚一蹬一跃就坐在亭子的扶手上,脚垂在湖面笑道:“好!既如此那我就拿游茗山人的孤本游记做赌注。”这是薛潋一直想要的书。
薛潋眼睛一亮,直接坐了上去,摇晃的扶栏咯吱咯吱响,他高兴的笑道:“好,一言为定。”
“二少爷,三少爷!”他们这举动惊的所有人魂飞魄散,秋翠也不等幼清三两步走上了亭子,急得直跺脚,“二少爷,三少爷您们快下来,这亭子的扶手冻的脆脆的,一受了重指不定就断了……”下面可就是冰凉刺骨的水,“您要钓鱼让小厮们钓吧,奴婢让人给您和三少爷泡一壶您最喜欢的老君眉好不好?”
薛潋抓着鱼竿撒饵,挥着手臂让池子里乘舟破冰的小厮让开,他又觉得这样的不受力,竟扶着薛明的肩膀晃悠悠的站起来,不过半掌宽的扶栏顿时摇摇晃晃起来,可上头的两人却浑然不觉玩的不亦乐乎。
秋翠急的脸色煞白,一边让小丫头去请人来,一边接着劝着:“那不泡老君眉,奴婢求夫人给您泡一壶清茶,您不是最想尝尝那个味儿的吗。”
薛明脸腾的一下转过来看着秋翠,目光中是毫不掩饰的警告。
幼清面色微微一变,清茶……徐鄂平日里最喜欢喝的,常常饭后要来一壶,可因为舍不得喝,每一口总要细细咂上半天,很是陶醉的样子。
其实清茶不但价格高昂难求,更重要的是它是自基隆海运而来,大周海禁数十年之久,这些外来的东西越发的稀少,便是侯爵鼎盛之家也只是偶得一些添个新鲜……所以幼清听到秋翠提到清茶时才会愣住。
难道薛镇世这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偷偷做海上私运了?
她一直认为薛镇世是在她嫁过去后,才通过锦乡侯的关系做私运,从没有敢往这方面想过。
心思转过,她忽然想起来景隆三十三端午节前后,她在姑母房中见到了几日不见的二太太,她第一次看见光鲜亮丽的二太太满脸憔悴眼泡红肿的邋遢样子,姑母劝着她:“做生意有赔有赚,哪里事事顺风如意的,这一次就当买个教训,往后谨慎小心点便是。”
二太太越发哭的伤心:“可是这一次实在赔的太多了,大嫂……我和镇世对不起您和大哥还有三弟他们……”
她当时只当薛镇世生意上赔了,还跟着安慰二太太,现在想想二太太一向心眼大的很,如果不是数额巨大她绝不会如此放低姿态的和方氏赔礼。
现在回头去想,很可能是薛镇世在年前做海上私运出了事。
紧接着初夏二太太热心的安排她和徐鄂见面,又让武威侯保媒……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么二太太当时就是拿她出来交易,找锦乡侯给薛镇世做靠山。
武威侯虽也有根基,可毕竟不比当朝最炙手可热的外戚。
而锦乡侯在福建有专门的码头,欺上不瞒下的做了多年的海上私运,徐家二爷就是专门负责此事的。
但是,锦乡侯有太后撑腰,薛家有什么?幼清冷笑一声,二老爷想钱想疯了吧?!他难道忘记了福建首富王如海的下场了?不过短短三夕的功夫王家一门三百多口人抓的抓死的死……
王家在福建百年,富可敌国,不敢说手眼通天但根基绝对不容小觑。
那样的人家,只因为私运一事就能顷刻覆灭,更何况根基浅薄的薛氏。
这边,秋翠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薛明视线一转落在正若有所思的幼清面上,对着秋翠冷声喝道:“还不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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