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在此维持秩序已经两日两夜了,难免火气大些,对这些个刁民如果不狠点,早把大锅给掀了。昨天东城粥棚施粥时饥民争抢挤踏,不少年老体弱的被当场踩死,因此弟兄们也不敢放松。”
苏敏点头道:“哦,是这样,我的朋友也有些孟浪了,你多担待。这粥场白天、夜里都开吗?”
“多谢爷体谅我们,灾民太多了,就这样还有好多人吃不上呢!现在每日发下的赈济粮食有限,我们也只好多加水,少加米,水多了不顶事,他们几泡尿就又饿了,就又来排队。”
这时徐金书也把那少年从地上扶起来,陈瑜全把他拉到苏敏面前问道:“你石头倒扔的挺准,不过怎么动不动就打别人?”
少年说道:“扔石头是我放羊的时候为了打狼练的,我的粥被打翻了,我爷爷病了,我就想给他端碗热粥喝。”
这时柯九知从粥棚里端出一碗稠稠的米粥递给少年,苏敏看他还光着上身,脱下自己的背心给他穿上,那少年光着脊梁穿着背心看起来有些滑稽,但总算能遮遮身体,苏敏又从兜里抓出一把铜钱给他,说道:“给你爷爷买的好吃的。”
少年的两眼死死盯着苏敏和陈瑜全看了几眼,端着粥扭头快步走了。
陈瑜全失笑道:“这小子是不是就会放羊,连声谢谢都不会说。”
回去后苏敏就把昌盛米行的何求贵和福海找了去,提出要昌盛米行办个施粥棚。何求贵开始还不肯,说赈灾是官府的事,商人就是将本求利,无缘无故施什么粥。苏敏开导他说道:“城里现在饥民这么多,靠顺天府施粥根本不够,人们饿着肚子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前年保定府的八家米行被饥民哄抢,连店都被砸个稀巴烂,可是你告诉我的,如果昌盛被抢那你我就血本无归了。再说施粥就用些陈米,腾腾粮库,也显得我们米行积德行善。”何求贵无法只有答应,第二天昌盛米行的施粥棚开火了,来喝粥的灾民排队排出了一里多地。在昌盛的带动下,城里的一些商家和富户也开了一些施粥棚,北京城的灾民终于可以有口粥喝了。
到了第四天,苏敏刚刚散学,就看见何求贵哭丧着脸在宫门口对面等着他。看见苏敏他叫苦道:“哎呀,我的爷呀,三天时间我们的施粥棚就用了五千斤米,这样下去昌盛非关门不可,我看是不是停下来。”苏敏一听急道:“那怎么行,现在这样施粥每天还在饿死人,我们昌盛是京城米行里数一数二的大商号,其余的小商号都看着我们,要是我们停了,他们都会停的。这样吧从去年开始我存在米行柜上的红利也有一万两了,就用它买米了,继续施粥。”
何求贵无可奈何地说:“那一万两银子我看也最多维持二三十天,到时候看你怎么办?”说完就摇着头走了。
看着何求贵的背影,苏敏知道何求贵说的是大实话,城里的灾民这么多,仅靠他苏敏能救一人救不了万人啊!
苏敏满怀心事的走进家门,母亲坐在炕上绣花,莱妮子和慧儿帮着在旁边拾掇着针线,三人正闲聊着天。吃了几天饱饭,莱妮子脸色明显红润了许多,她和慧儿身材差不多,身上穿着慧儿的衣服干净合身,白净净的脸映衬着黑油油的头发,比刚来的时候像换了个人似的。
苏敏母亲说道:“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外面那么多灾民出来逃荒真够难的,今天还多做些饭吧,看见有人来要饭就给他们些。
慧儿说道:“我们家多亏了大哥,要不我们现在想帮帮那些逃荒的还没钱呢!”
苏敏母亲说道:“是呀,你大哥是个有志向的人,而且心肠也好,将来是做大事的人。哎,莱妮子现在快到农时了吧,咋这些灾民就不想回家种地去呢?”
莱妮子手上忙个不停,低头答道:“谁不想回家,可回家一没有种子二没有农具,种不了地,还不得出来逃荒。要能回去种地谁还愿意出来要饭。”
听着莱妮子的话,站在门口的苏敏眼前一亮,心中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