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下面还有,九三,咸其股,执其随,往吝。处置不好就有天大的灾祸呀!”
姚秋山平日里学的都是“子不语怪力乱神”和实实在在的兵法战策,对于卜卦自然是一点都不相信,笑道:“我观《易经》满篇都是‘盛极而衰’、‘否极泰来’,千人有千解,如果能做得数,天下就太平了,那卢天赐造反之前先算一卦,先知道会败亡,干脆就不造反,作他个大财主得了。”
“夏虫语冰啊!”高盛教摇了摇头,也不反驳,闷头摆弄他的拭盘去了。
山路起伏众人坐在车里如碰头葫芦般摇来摇去,都不太舒服,也没了说话的精神,就躺倒在车内打起瞌睡了,康时勤没闲着,他跟着头车旁一边跟车夫唠闲天,一边警惕的四面张望,碰到对面来了行人,他都要上前问问前面的情况。
还好,一上午平平安安的过去了,到了晌午时分。陈盼儿在家里是睡惯懒觉的,习惯了不吃早饭,早上赶路起的早,她就吃了几块点心,这时已经饥肠辘辘了,她撩开轿帘,望见山路边有几处人家,冲康时勤叫道:“喂,康胡子,我快饿死了,你给我找个地方吃饭吧!”陈盼儿天生活泼,几日来早跟他混熟了。
,康时勤陪笑道:“夫人,这里天荒地远的实在不安全,我这有些点心,您先垫垫,前面就到了雷云镇,那里好歹还有个两三百户人家,土匪要作案也有所顾忌。”
苏敏看那些庄户人家,虽然出来挑水的打柴的汉子衣裳破旧肮脏补丁连缀,但都脸色和善,在屋子门口拧着小脚虾着腰端簸箕喂鸡的老婆婆也都神色安详,他们轿车的马蹄铃铛声偶尔惹得路边土围子里犬吠鸡鸣,发出种种嘈杂之声,看上去一片田园景色,安泰平静。要说这些人都是土匪,怎么都不会让人相信的,但既然康时勤已经安排好了,苏敏也就不便硬性违扭了。
一行人赶到雷云镇已经过了午时两刻了,镇子里只有一间大点的饭铺兼客栈,里面熙熙攘攘已经人满为患了,店外骡车马帮,车载牲口驮的都是大包的货物,看样子都是行商在此落脚,看来康时勤说的没错。
苏敏不惯在这乱糟糟的地方吃饭,向前又走了数十步,一展眼见街边有一个小铺,草顶瓦檐只一间小门脸,门口打着一面小旗,黑漆漆用炭书写着“煎饼”二字,苏敏见这里虽然简陋了点,但里外还算干净,就指定了道:“咱们就在这里随便吃点,歇个脚,到了蒙阴再吃好的。”
屋内由于常年的烟烧火燎,墙上顶棚都蒙着一片黑光线不好,苏敏进得店中,让眼睛适应了半天,才看清楚里面的陈设。这间小店简陋的不能再简陋了,迎面是两口风箱柴锅,旁边支一个案板,在灶下还有一处用黄泥砌起来的灶,顶上扣着由三块砖头支起来的鏊子,上面堆放着一大块灰不溜秋的煎饼。
两张矮桌旁摆着几张条凳,是供客人坐着吃饭用的,桌凳地面都抹扫得十分清净。也没有伙计,只一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穿着一身粗青布单衫,挽着袖子正在洗碗。
看他们进来了,忙在围裙上擦了手,脸上堆笑招呼道:“几位老客来了,随便坐,我这里都是家常便饭,肯定便宜。”康时勤上前看了看她的灶台,回身对苏敏说道:“爷,这里就是绿豆稀饭和煎饼,菜都是素菜没有肉,咱换一家吃吧!”那妇人抢着说道:“爷们要吃肉也好办,我们这街头前就是家烧卤店,想吃什么我给您端去,要不我再给爷们算便宜点。”
苏敏对吃并没有什么讲究,看老板娘殷勤就说道:“算了,看老板娘这么留客,我们就在这里吃点,陆虎你去随意买些牛羊肉来给我们下饭。”
老板娘听他们留下,忙不迭的擦桌子上茶,招呼道:“可不巧,今儿完了,小米煎饼已经卖完了,我就给爷们每人上碗稀饭,炒几个小菜,再到外面买些馍馍,可好。”
陈盼儿饿得眼睛都绿了,巴不得早点吃上,指着鏊子上面的东西说道:“这是什么,我们就吃它吧!”
“奶奶,这东西可不是你们这些贵人吃的,这是地瓜煎饼。”
陈盼儿可不管那么多,上前掰下一块就往嘴里塞,鲜香脆甜,竟然说不出的好吃,看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众人不觉口水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