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瓘诧异地看了卫平一眼,忽然笑道:“你是平儿吧?说起来,老夫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你了,没想到你都已经长这么高了。”
虽说他早年见到卫平的时候,卫平还只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童。不过,他年轻时跟卫瑾关系很好,从卫平的身上可以看到卫瑾的影子,所以一眼就认了出来。
卫平自然不敢托大,赶紧施礼道:“小侄正是卫平。”
卫瓘点了点头,又问道:“你父亲还好吧?”
卫平道:“谢伯父关心,家父一切安好。”
卫瓘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父亲不该如此固执,否则他的成就应当不在某之下。从今以后,你要收收心,多读书,不要走你父亲的老路才是。”
虽然堂兄弟二人素来相近,但卫瓘的思想还是比较正统一些,符合这个年代的潮流。在卫平重生之前的那个年代,有句话非常流行,你如果没有能力改变这个社会,那就只有去适应这个社会。卫平自觉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现在这个社会,也只能适应了。所以,他对卫瓘的话倒没有多少抵触,慌忙躬身道:“小侄一定谨遵伯父教诲。”
卫瓘忽然长身而起,捋了捋颌下那几缕长髯,说道:“某对平儿所言,也是对你们大家说的。要想出人头地,就必须肯吃苦,多用心。”
说完,他便踱着方步,朝厅堂外面走去。身为一方大员,幽平二州都离不开他。这次回乡,他的时间也非常紧迫,能够来见见这些少年已经很不容易,自然不会在此多做停留。不过,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正面回应过卫平刚才说的话。
实际上,如果要列举出在这个年代有忧患意识的人,卫瓘绝对算得上一个。他离间拓跋力微父子,并不是因为他发现拓跋沙漠汗对朝廷有什么不臣之心,只是他觉得沙漠汗此人杰出卓异,久后必为祸患,这才对沙漠汗下手。连安安稳稳的拓跋沙漠汗都不肯放过,卫瓘自然更不会相信那些归降的胡人。不过,身居高位的他知道,朝廷现在已经将重点放到了讨伐东吴上来,对于北方也只能暂时先以稳定为主。
当然,这些都是军国大事,只有极少数人才能掌握,卫瓘自然不会告诉卫平。而且在他看来,卫平只不过重提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旧训,并不会真正发现了什么。
卫平倒也没有再刻意说出自己的想法。不管他内心多么老成,毕竟表面上还只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过去更有“小魔王”不学无术的前科,如果说得太多,恐怕会引了猜疑。何况在卫平的记忆中,秃发树机能的造反并没有成功,最终还是被朝廷无情镇压下去了。所以,卫平的话就算引不起别人的重视,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
在安邑吃完午饭,一行人又乘了车马赶回闻喜,返程的路却快了许多。一来,卫平想要揭穿任五嘴脸的目的已经达到,没有必要再故意拖延时间。二来,他的骑术虽然只学了些皮毛,但他胯下是匹富贵马,温驯得很,就算加快速度,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到了卫府下车的时候,卫平却发现冬妮的脸色有点难看,不由皱眉道:“怎么了?”
冬妮手捂着肚子,小声说道:“肚子疼,大概是中午麦饭吃多了。”
又是麦饭,卫平忍不住连连摇头。通过这几天的了解,他已经大致弄清楚了这个年代的主食。家境稍好的人家以粟米为主,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小米,富裕些的人家还可以吃到大米饭。至于穷人,就只能吃些杂粮,有时候还要掺杂些野菜一起煮,而奴仆则以麦饭为主。其实,小麦是个好东西,营养价值高不说,产量还比粟米高出好大一截。可惜,把小麦当作大米一样煮,实在有点暴殄天物。
想到这里,卫平问道;“有没有地方可以把麦子磨成粉?”
“公子想吃麦糊糊吗?”冬妮强忍着腹胀,躬了躬身子,说道,“婢子这就去准备。”
卫平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年代早有面粉,是他孤陋寡闻了,不由点头道:“你把面粉找来,我自有用。”
冬妮答应一声,跟在卫平身后进府去了。
…
如今的卫平比起“小魔王”,至少在礼节上要好得多,回家的第一件事便是拜见父母,汇报一下今天考试的情况,同时呈上那封庚帖。
听说儿子接连通过了两场考试,尤其那首《咏鹅》更是令卫瑾大为惊叹,只是不为惋惜地说道:“要是你把那道字谜猜出来,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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