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吃独食,总要把另外两个族老也拉上船才是。这里面,少不得还有一番周折。
“那倒不必!”卫平摇了摇头,道,“好教叔公知道,小子并非这个意思。小子将来想要独当一面,许多事情总要亲力亲为之后才能知晓。只是小子确实年幼,一个人也确实管不过来这许多店铺。所以呢,小子只留下卫记酒楼、城郊的卫家庄还有这座府弟自己打理便可。其他产业尽皆托付给叔公。至于账目嘛,不看也罢。小子还能信不过叔公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卫平现在算是深刻领会了这句话的意思。如果卫瑾还在,或者卫平再年长五六岁,自然没有人可以随便打这笔家产的主意。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要怪只能怪卫平还没有真正成长起来。但是卫平的心理年龄却要成熟得多,他很明白自己目前的处境,懂得如何进退,所以不惜把其他家产都交到卫岘手里以换一时安宁。
另一方面,卫平在核对各家账目的时候已经发现,各家店铺的资产已经十不存三,其中的七成都被卫瑾抽走了,说是要去做一笔天大的买卖。正是这笔天大的买卖给卫瑾惹来了杀身之祸。而这笔天大的买卖究竟是什么,就连刘氏都不清楚。但不管怎么说,这些产业的价值已经远远不如卫岘的想像。即使把它们交给卫岘,卫平也没有多大心疼。至于卫记酒楼,不仅生意火爆、日进斗金,而且承载着卫平的一个目标,这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交出去的。
卫岘的目的只是先把卫瑾留下的产业骗到手就行,哪里管得了那许多,自然是满口答应,点头道:“放心吧,老夫支持你。等忙完了你父亲的丧事,我就安排人手来接管那些店铺。”又大义凛然地说道:“你刚才说的不错,我们河东卫氏本是一体,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不管谁来管?这几天,老夫便住在这里,帮着料理后事。”
他和卫瑾原本就多有不合,自然不可能这么好心,他留在这里只是为了防止有人向卫平进言,节外生枝,搅了他的好事。当然,有他在这里帮着,卫瑾夫妇的丧事倒也办得十分顺利,也省去了卫平好多麻烦。
…
随着卫瑾夫妇的遗体下葬完毕,卫府也逐渐平静下来。李成终究不甘心,拉了陈安一起找到卫平,拱手道:“公子,有些话老奴本不当讲,你不该听了……”
“既然不当讲,那就不要讲了。”卫平轻轻挥了挥手,说道,“李管事、陈管事,我知道二位是为我好。我呢,也是心中有数。有句话请你们记住,人欺,天不欺!该我的终究是我的,即便现在失去,将来总有一天我还是要拿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又道:“跟家父一起遇难的伙计都弄清楚了?”
陈安慌忙说道:“回公子,已经弄清楚了。当初连老爷在内,一起前往城阳的共一百零五人,而李管事带回来的尸骨只有一百零三具。除了田华半路内急,侥幸逃得一命之外,还有一人下落不明!”
从城阳带回来的遗体共有一百零三具,都是跟在卫瑾身边的家奴,其中许多人断胳膊少腿,死状甚惨,已经难以辨认。原本,家奴就跟府里养的那些牲畜一样,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人会在乎。但卫平却坚持要弄清楚他们的身份,而且要给他们的家人一笔抚恤。而这件事就交给了陈安负责。陈安也是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弄清楚了情况。
卫平神色一敛,沉声道:“此人是谁?”
卫瑾常年走南闯北,经验丰富。既然他这次做的是天大的买卖,自然会更加谨慎。按照田华的说法,他们每天什么时候出发,什么时候住店,选择哪条道路,全在卫瑾肚子里,别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而那伙盗贼居然可以事先设下埋伏,显然是有内鬼通风报信。而这一次,大多数人都死了,能够活下来的,就最有嫌疑。
陈安脸色尴尬起来,小声说道:“是聂老!”又道:“小的已经在他家四周布下眼线,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立刻报于公子。”
“聂胜!”卫平不由皱起了眉头。虽说他只是借了“小魔王”的一副躯壳,但是经过这半年多,他已经把卫瑾夫妇当成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因此,卫瑾夫妇的死,其实对卫平的冲击还是非常大的。他虽然表面镇静,内心却一直处于悲伤之中,直到现在才缓过劲来。正因为一直处于悲伤之中,他才忽略了聂胜这个极其重要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