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特殊需求,自己带了女人前来,自然另当别论。
忽然,卫平在队伍最后看见了冬妮。卫记酒楼平时都由冬妮管着不错,但像传菜端菜这种事情,哪里用得着冬妮自己动手?想到冬妮今天有些失常的表现,卫平更加起疑。莫非这个雅间里十几个青年俊逸之中,就有冬妮中意之人?
卫平心中虽然多有不快,但在自家店里当着外人的面,他也发作不得。何况在洛阳城中,他如今大小也是个名人,更不便轻易露面,也只能等酒宴散了,再作计较。
突然,对面雅间传来“啊”的一声尖叫,听着竟像是冬妮。卫平想都没想,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猛地推开对面雅间的门。就见刘渊今天主请的那个青年汉子正拉扯着冬妮,眼看着就要把她拽进怀里。冬妮虽然百般挣扎,奈何力有不逮,只吓得花容失色。也是那汉子存了猫戏老鼠的心思,要不然就凭冬妮这点力气,哪由她挣扎到现在。
卫平的脸色不由沉了下来,大喝道:“放手!”
那汉子见有人闯进来,这才讪讪地松开手,嘴里却嘟囔道:“什么京城第一酒楼,一点规矩都不懂,没有客人的招呼,什么人都敢往里乱闯……”
卫平并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手朝着外面一指,冷冷地说道:“滚!”
“你!”那汉子勃然大怒,猛地一拍几案,作势便要朝卫平冲过来。
冬妮刚刚得脱“魔爪”,张臂挡在卫平面前,连声道:“公子,你快去叫人!”
本来,自从卫瑾夫妇相继离世以后,卫平已经成了这一支的家主,上上下下都对他以“老爷”相称,冬妮也早就改了口。只是情急之下,她又脱口叫起了“公子”。
卫平却伸手将冬妮拨到一边,点头道:“放心,在我的地盘,我不信他有这个胆子!”
王济是认得卫平的,当初由于卫平不肯教授他红烧肉的做法,他对卫平还多有不满。要不是有司马攸拦着,他就要优势强取了。不过没多久,卫平就随军西征。朝廷为了稳定军心,更不会允许他胡作非为了。再后来,又传出卫平是贾充女婿的消息。有了贾充这尊大佛罩着,王济便知道自己再也不能拿卫平怎么样了。
虽然如此,王济却不愿意和卫平冰释前嫌。刚才见卫平为了个婢女和那青年汉子相争,他便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最好他们斗个两败俱伤,也好解他心头之恨。可那个青年汉子也只是作了作势,然后便没有了进一步的举动。当然,他也不肯按照卫平的话“滚”出去。
毕竟在今天的宴席上,王济算得上是最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两边他都认识,闹出了不愉快,自然要由他来做个和事佬。王济只得站了起来,笑道:“卫老弟,不要为个女人而伤了和气嘛。”说完,他指了指那个青年汉子,说道:“这位是东莱王弥王公子。”又转身介绍道:“这位便是此间的主人卫公子卫侯爷。”
刘渊闻言长身而起,拱手说道:“原来尊驾便是酒楼的主人卫公子,失敬,失敬。卫公子肯给刘某打折,想必也是性情爽利之人。刘某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卫公子能够给刘某一个面子。”
卫平这次离得近了,不由仔细打量了刘渊两眼。别看刘渊言辞谦恭,但是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霸气,显然是个不甘久居人下的。这只是卫平一刹那作出的判断,转眼间他已经收敛心神,也拱手回礼道:“刘公子请讲!”
他虽然早就清楚了刘渊的身份,此刻却佯装不知。
“好,卫公子果然爽快!”刘渊哈哈大笑,说道,“刘某与卫公子一见如故,那件事倒不忙,刘某想与卫公子先干上一杯,如何?”
卫平倒想看看刘渊如何演戏,不由点了点头,道:“无妨,取酒来!”
因为王弥对冬妮无礼,一时闹将开来,那队传菜的侍女也未敢离开雅间。此刻见到自家家主要喝酒,早有人跑过去,颠颠地取了酒盏,满满斟了一杯。
“换大盏如何!”刘渊却一把甩掉锦袍,精赤着上身,露出一丛黑色的护心毛。
如今正是初春,颇有些寒意,这刘渊倒是毫不怕冷。其实,雅间里一早便烘了暖炉,就算少穿几件衣服也不要紧。不过卫平却不会像他这么卖弄,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道:“何必这么麻烦,直接用酒坛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