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孙歆从茅厕回来,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肚子就又疼了起来,连忙说道:“不行,不行,我还得再去一趟!”
可是,一趟哪够?一个时辰之内,孙歆往茅厕跑了十几趟才渐渐消停下来。到了最后,他连提裤子的力气都没有了,甚至屁股都擦不干净,令屋子里隐隐飘起一股臭气。
云萝很想捂住鼻子,却又害怕孙歆生气,只得强忍着恶心,小心翼翼地问道:“夫君莫非在路上受了风寒,奴家这就叫人准备姜汤去。”
孙歆却指了指几案上那只空陶碗,有气无力地说道:“这菜果是醉仙楼送的?”
云萝连连点头道:“恩,正是奴家让醉仙楼所送!”
孙歆咬牙说道:“定是这道菜吃坏了我的肚子!居然害我出丑,等明天天亮,我一定要把做菜的那小子抓起来,碎尸万段!”
看着孙歆咬牙切齿,却又极其虚弱的模样,云萝猛然一惊。这道菜本来是卫平专门为她做的,如果她吃下去,岂不是也要像孙歆一样出丑?想到卫平再三催促她吃菜的情形,云萝越发生疑。但是,想起卫平英俊的脸庞,她又是怦然心动,慌忙说道:“不可能!老爷,奴家先前也吃了半碗,却为何一点事都没有?别是老爷手上沾了什么脏东西吧?老爷切不可滥杀无辜,错怪了好人。”
云萝却不知道,正是她最后这一句话,最终救了她的性命。
“这个……”孙歆却不禁沉吟起来。
孙歆昨天领兵前往西陵,不料半路上便遇到了从西陵败退下来的溃兵。刘宪那个草包,竟然连一天都没守住就丢了西陵。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晋军已经顺流杀到。仓促间,孙歆只得引军接战,结果自然是一败涂地。幸亏左右拼死相救,才让他逃得一条性命,奔回了乐乡城。因为一天没吃东西,实在太饿,直接用手抓了那碗肉吃,因此弄坏了肚子也不无可能。
就在孙歆没精打采地回忆这两天的遭遇时,卫平在房梁上也趴不住了。那些巴豆本是给云萝准备的,不想却应在了孙歆身上。任你孙歆健壮如牛,拉了这么多趟肚子也剩不了三两力气了。此时不将其擒下,又更待何时?
卫平一念至此,没有丝毫犹豫,从房梁上一跃而下,双脚在柱子中轻轻一点,整个人在半空中一个漂亮的横移,已经到了孙歆。孙歆看到黑影晃动,大惊之下正待起身,便觉后脑上“啪”的挨了重重一下,“扑通”一声全栽倒在地,当即不省人事。
“啊!”云萝侍候在孙歆身侧,不想突生意外,顿时失声惊呼。可是,看到卫平手里明晃晃的菜刀,她立刻便非常识相地闭上了嘴。
谁知,她刚闭上嘴,门外却传来婢女“啊”的一声尖叫!
卫平知道行迹已经败露,也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已经被他砸晕的孙歆从地上拎了起来,锋利的菜刀在烛光下闪着寒芒,架上了孙歆的脖子。在这种情况下,挟持孙歆显然比挟持云萝要有用得多。至于云萝是逃跑还是去喊人,他毕竟只有一双手,除非杀了她,否则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都督,大事不好了!……啊……”“嘭”的一声,房门被人重重撞开,只见上午遇到的那个手持鬼头刀的军士失魂落魄地冲了进来,抬头一看屋内的情形,不觉怔住了,张大了嘴。还没等他回过神说出后面的话,便觉胸口一阵剧痛。他低头看时,那里突兀地冒出一截刀尖,鲜血顺着刀尖的四周很快便浸红了他的衣甲。他想要呼喊,喉咙里涌出的却是汩汩的鲜血。继而,胸口的刀尖又突然消失不见,他双腿一软,栽倒在地,最终也没能说出是什么大事不好。
云萝这回再也忍不住,满脸惊恐,连声尖叫,双腿更是跟筛糠似的抖个不停,一股热流早就不受控制地顺着两股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
屋门口,一条大汉将刀按在那名军士的尸体上擦了擦血迹,沉声喝道:“孙歆何在!”
云萝此刻早就吓得半死,哪里还答得上半句话来?
卫平却早已看清来人,不由哈哈笑道:“周将军,你来迟了一步,孙歆已为卫某所擒矣!”
…
原来,这条大汉正是杜预麾下的牙门将周旨。那日,周旨、管定、伍巢三人奉命偷渡过江,在乐乡周边潜伏下来,待孙歆离城之后,这才四下出击,袭扰诸寨。傍晚时分,周旨等人得到消息,又有一支吴军出了乐乡城,奔他们而来。三人兵少,经一番计议,在山林中设下埋伏,打算全歼了马羌的兵马。城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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