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虽然爱子无恙,但吐延已经胆寒,再劝道:“阿兰,汉人有句老话,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退到汉人的村寨去,只要人活着,总有一天能卷土重来。再说了,咱们是帮汉人挡住塞卡都,他们总不能不管咱们死活吧!”
独孤兰却一咬牙,抽出弯刀,朝着前方一指,大声道:“求人不如求自己!兄弟姐妹们,跟他们拼了!杀!”
阿环大吃一惊:“阿兰公主,你的身子!”
“小小家伙,你阿爹不管我们了,你可要乖乖的,跟着阿妈一起杀贼!”独孤兰伸手抚了抚小腹,低语了几句,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向战阵。
阿环见劝不住她,只得挥刀紧随。其他老弱妇孺看到独孤兰都已经亲自上阵,也纷纷呐喊着冲杀向前。毕竟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且不论他们战斗力如何,单是万马奔腾的气势就已经十分壮观。
拾虏刚刚砍翻一名敌人,抬头看到独孤兰一马当先而来,不由大喜道:“弟兄们,阿兰公主带着援兵来了!杀啊!”
几乎到了崩溃边缘的独孤部战士顿时士气大振,此消彼长,塞卡都的人马却有些支撑不住了。就在这时,独孤兰已经冲到近前,挥刀杀入阵中。女子虽然力弱,但对方厮杀多时,同样精疲力竭。只一个回合,独孤兰居然就将面前一个七尺多高的壮汉捅了个对穿。鲜血飙起老高,瞬间将染成一个“红人”。
血腥的厮杀场面独孤兰已经见过太多,但亲手杀人还是第一次,饶是她向来胆大也禁不住愣在当场。战场之上岂容走神,旁边早有一刀窥空劈来。
“阿兰公主小心!”乙禄经大吼一声,挺身挡在独孤兰身前。随着“啊”的一声惨叫,乙禄经的一条右臂被人生生砍了下来。
刚刚冲过来的阿环看到丈夫身负重任,顿时心胆俱裂,娇叱一声,从马上一跃而起,竟将砍断乙禄经胳膊的那条大汉扑倒在地,张嘴便咬住了他的喉咙。独孤兰终于清醒过来,怒吼一声,再次疯狂地挥动了手中的弯刀。
如此疯狂的一幕还在战场许多地方同时上演着,或许正是这种疯狂震慑住了对手,呜咽的号角在战场上空响起,塞卡都部落的勇士们纷纷摆脱对手,跃上战马,向北退去。也有那来不及冲出战场的,只能发出绝望的嘶吼,回应他们的则是雪亮的弯刀。
激烈的战斗渐渐停息,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声:“我们赢了!阿兰公主万岁!”
“阿兰公主万岁!阿兰公主万岁!”欢呼声响彻云霄。
独孤兰向着狂热的族人们挥了挥手,走到一边察看乙禄经的伤势。刚才如果不是乙禄经替她挡了一刀,她恐怕已经不能再站在这里了。
乙禄经伤得很重,一条胳膊被人生生砍掉,鲜血浸透衣衫,满头满脸也都是血污,这些血有他自己的,有敌人的,甚至还有战马的,每一滴血似乎都在数说着刚才那场战斗有多么惨烈。
看到独孤兰过来,乙禄经想挣扎着坐起行礼,却又无力地倒在阿环怀里。阿环眼中噙着泪花,忽然一阵干呕。
独孤兰关切道:“怎么?不舒服?”
空气确实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一般人很难忍受,但独孤部落已经到了全民皆兵的地步,就连孩童都适应子这种残酷的场面,阿环经常跟在独孤兰身边,又怎会受到影响?她只是看着身负重伤的乙禄经,眼中悲喜交集,轻声说道:“我有了。”
独孤兰一愣,追问道:“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
独孤兰不由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说,真该把你留在营中。”
阿兰却满脸的不服气:“阿兰公主,你都有了七个月的身子,仍然亲自杀敌,阿兰为什么不能!”
独孤兰沉默了,轻轻解开满是血污的宽大战袄,这才看出高高隆起的腹部,脸上露出幸福的神情,轻声道:“我和你不一样,小小家伙乖的很,仗打完了,他才不安份起来。”
那边,乙禄经握了阿环的手,想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吐出一口血沫。
独孤兰脸色恢复了凝重,手指着天,大声说道:“阿环,你快带乙禄经回营救治吧。长生天在上,我独孤兰立下誓言,若是我与阿环都生男孩,就让他们结为兄弟,若是一男一女,就让他们结为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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