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倒是说说看,你观灯也好,偷偷那个也罢,带着这个干什么?”
不等卫平回答,司马炎又说道:“你不要告诉朕,你是为了防身。朕可不相信,堂堂奋武将军府,居然会连一把像样的宝剑都没有!”
卫平看了一眼几案上的雕刻刀,也就是杀死孙皓的“凶器”,垂首说道:“请皇上可否赐臣萝卜一颗!”
司马炎倒要看看他还有什么说辞,便挥手道:“来人,取萝卜来!”
萝卜是冬季为数不多的蔬菜之一,宫中自然常备,片刻功夫就有内侍送到殿前。卫平取了雕刻刀在手,旋、刻、插、划,一气呵成,一朵晶莹剔透的盛开牡丹便呈现在司马炎面前。
司马炎看得拍案叫绝,旋即又连连摇头:“卫卿倒是用了些心思,可惜造化弄人……”
一个侍婢而已,被掳也就掳了,司马炎可不会再费心思帮他找回,这桩公案到此就算结束了。他却不知道,这把雕刻刀本来就是卫平准备的杀人利器。为了讨好一名侍婢,卫平还用这样大费周章吗?
…
天已大亮,贾午、裴慧都是一夜没有合眼,直等卫平回到家中,方才松了口气,连声问道:“老爷,你没事吧?”
卫平笑着挥了挥胳膊,道:“你们看,为夫像有事的样子吗?”
昨天皇宫里的那场酒宴,卫平已经看出了端倪。从司马炎到东吴降臣,几乎被孙皓得罪了遍,巴不得他死的恐怕大有人在,卫平这一刀只不过顺势而为罢了,何况卫平还专门设了一个局。尽管由于时间仓促,这个局并不完美,只要细细推敲,总能找出破绽。
但卫平不在乎,因为司马炎不会在乎,这个局就是给司马炎一个赦免卫平的台阶。当然,卫平还是把计划告诉了贾午和裴慧,万一事情脱离了掌控,贾午她们可以去找贾充搬取“救兵”。
只是卫平挥动胳膊这一下却牵动了伤口,嘴角忍不住抽搐起来,笑声戛然而止。
骨儿朵在一旁看了,心中忐忑,好像犯了什么大错一样,赶紧低下头来,小声道:“将军,骨儿朵……”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卫平摆了摆手,道,“骨儿朵,你这次做得很好。卫某就不说什么道谢的话了,以后帮林盛谋个出身吧!”
骨儿朵大喜,连声拜谢。
张玥眼里却噙着泪花,哽咽道:“都是贱妾连累了老爷。”
卫平笑道:“你也不要自责,以后开开心心便好。”又道:“都累了,各自回房休息吧。”
…
这一觉直睡到太阳西沉,卫平才悠悠醒来。想到自己已经是第二次趴着睡觉,他就是一阵苦笑。
忽然,就听耳边有人轻声唤道:“老爷,你醒了?”
卫平转回头,就见张玥双眼布满血丝,正满脸疲惫地看着自己,不由诧异道:“张夫人,你怎么在这里?没有去休息?”
张玥红了脸,声音几不可闻:“老爷,你以后叫贱妾玥儿便是。老爷,你别动,贱妾为你换药。”
卫平点点头,除去衣服,后背上一条长长的伤口显得分外狰狞。
张玥的纤手在伤口周围轻轻抚过,顺势便从后面抱住了卫平,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卫平的背上。
曾经,她只是卫平的战利品,可以任卫平采撷,但她的心却是死的。后来,卫平帮她找回了女儿,她也愿意以身相报,却只有恩没有情。这一回,卫平又帮她报了大仇,还为此受了伤,尽管这是卫平自己使的苦肉计,却深深打动了她,她也因此敞开了心扉。
卫平感到后背一凉,不由笑道:“玥儿,你这是帮老爷换药,还是帮老爷洗伤口啊。”
若论容貌,张玥其实并不输梁绿珠多少,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而且张玥身上那股成熟妇人的风韵,更是梁绿珠所欠缺的,卫平要说不动心那是假的,何况在这个社会无论你拥有多少女人都不会存在道德上的问题。既然张玥这一次是真的心甘情愿,卫平还有什么拒绝的道理?
张玥听了这声称呼,却哭得更凶。
这时,门外却传来两声干咳,裴慧推开门走进来。
张玥慌忙松开手,好像被人抓了现行的小偷,紧张不安。
裴慧只是看了她一眼,便对卫平说道:“郎君,宫里传来消息,事情又有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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