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炎病倒在龙榻上,自然不能再坐着羊车游幸他的后宫。就这样将养了几日,他又渐渐恢复了些精神。听说比他年轻十二岁的司马攸也病了,司马炎自然不信,当即下旨召开大朝会。
凡遇大朝会,在京六品以上官员都必须参加。司马攸从榻上强撑起来,让婢女为他梳洗更衣。
贾荃劝道:“王爷身体未痊,还是告个病假吧。”
司马攸摇了摇头,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病啊!”
自司马炎登上皇位那天起,就不停地有大臣提议让司马攸担任储君,但从来没有一次像最近这样激烈。盖其原因,就是由于司马炎接连两次病倒,大臣们觉得形势紧迫。如果这时候,司马攸也病倒了,司马炎便有了足够的理由。总不能让个病人来继承大统吧?所以,司马攸不仅要参加大朝会,而且在精神抖擞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
司马攸没有请假,卫平却请假了。他提笔写了一份折子,吩咐道:“贾水,立刻送到中书,就说老爷我病了。”
贾水颠颠地去了。
贾午却皱眉道:“卫郎,大朝会怎能不去?”
卫平摇头道:“今日朝会,皇上定将再次向齐王殿下发难。为夫还是远离是非,置身事外的好。”
贾午向来胸大无脑,立刻喜道:“今日阳光明媚,夫君既然不去朝会,莫如带了谧儿、婷儿,前往郊外踏青吧。”
婷儿就是贾午所生的女儿卫婷,还不会走路的小小人儿,就喜欢被人抱到外面玩,显然不是个安份的家伙。
卫平不会去泯灭孩子的天性,但今天却狠狠瞪了贾午一眼,苦笑道:“午儿,为夫今天可是在病中!”
…
没病的装病了,生病的倒来了。当然,朝堂能做出这种奇葩举动的除了卫平之外,也找不出谁了。
因为没有先例,所以司马炎也没有起疑,他随手翻开卫平请假的折子,只见上面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大失卫平往日的水准,便又信了几分,随即摆手道:“命太医程据,前往卫家探视诊治。”
早有内侍接令,往太医院传旨而去。
程据身材修长,眉目清秀,年轻时也是个美男子。他二十岁被选为内廷医官,在太医院一呆就是十六年,如今虽然已经年过三旬,魅力却有增无减,医术也是越发高明,深得司马炎的信任。
接到旨意之后,程据不敢怠慢,立刻坐了牛车来到卫府,一番望闻问切后,他退出静室,对贾午说道:“启禀夫人,侯爷气色尚佳,呼吸平稳,然脉络紊乱,下官委实看不出是何病症。”
贾午当然知道卫平生病是假,所谓脉络紊乱只是他故意运功所致,不由暗自好笑,却故意装出满脸焦急的样子,连声道:“程大人,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家夫君啊!”
迟疑了片刻,程据还是写下一张安神静脑的方子交给贾午,让她照方抓药。他却不知道,贾午虽然也派人去抓药煎药,卫平却不可能服用,只是将药汁倒进花圃了事。
…
程据前脚刚走,冬妮后脚就拐进了静室,手里捧着一把明晃晃的钢刀,满脸兴奋地说道:“老爷快看,这是我哥打造的宝刀!”
卫平接过刀,手指抚过刀锋,只觉阵阵寒气,不由点了点头,吩咐道:“取铜钱来!”
冬妮不明所以,问道:“老爷要铜钱何用?”
卫平笑道:“试刀。”
三枚铜钱摞在一起,卫平抬手扬刀,只听“当”的一声,铜钱已经分成六瓣。再看那刀口,丝毫不卷,卫平不由赞道:“好刀!”
冬妮捡起半枚铜钱,只见切口齐整,显见此刀锋利异常,不由喜道:“老爷,我哥脱籍的事……”
卫平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道:“其实要给你父兄脱籍,哪里需要这样麻烦。”
冬妮却低下头,小声道:“老爷亲自定下的规矩,贱妾岂敢破坏。”
卫平没想到冬妮还有这样的见识,顿时对她刮目相看,点头道:“你说的对,规矩不可轻破。不过,你哥能够打造出这么好的刀,便不算破了规矩。你知会贾水一声,让他去办吧。”
奴婢是主子的私有财产,没有户籍,所以脱籍的人需要去官府登记入册,从此承担税赋徭役,与平民无异了。没有几个主子愿意让自己的奴婢脱籍,所以卫平制定的这项政策才会在器作坊的工匠中引起轰动,激励着他们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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